宁悦将车停在沈氏集团大厦的地下车库时,窗外的雨已经收了。她对着后视镜整理领口,指尖不经意地抚过锁骨间那枚铃铛吊坠,金属微凉,像是某种无声的提醒。
晚宴在顶层宴会厅举行,水晶灯从穹顶垂落,映得满室生辉。她踩着高跟鞋踏入大厅的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搬家的夜晚——灯光刺眼,人群熙攘,她站在门口,不知该往哪里去。
今晚不同。她不再是那个抱着衣服站在雨中的小女孩,而是身着一袭暗红礼服、唇色如血的宁悦。
酒杯轻碰声中,她与各路名流寒暄,笑容恰到好处,眼神不卑不亢。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也知道,自己不该被谁轻易打乱节奏。
直到许晴端着一杯红酒走近。
“宁姐。”她的声音甜得像蜜糖,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这颜色真衬你,像不像当年电视剧里的血衣女主?”
宁悦微微一笑,没接话。她不想理睬这种低级挑衅,可许晴偏偏凑近了些,手腕一晃,整杯红酒毫无预兆地泼了过来。
她迅速后退半步,肩头还是沾上了几点猩红,像夜色里绽开的花。
现场响起一阵低语,镜头开始闪动。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转身离开,却被一件西装外套轻轻裹住。
沈逸的声音就在耳边:“别动。”
他动作利落,像是早已演练过无数次。西装还带着体温,袖口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他刚从医院赶来。
她怔了一下,抬头看他。
他正将外套替她披好,手指掠过她颈侧时顿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扫了许晴一眼,目光冷得像冬日的湖面。
“许小姐。”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下次敬酒,请用玻璃杯。”
许晴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空杯几乎握不住。
闪光灯此起彼伏,有人低声议论,也有人悄悄拍摄。宁悦低头看了看肩头的红酒渍,再抬眼时,已恢复了惯常的从容。
“谢谢。”她轻声道。
沈逸没应,只是将她轻轻带离人群,走向露台。
风从远处吹来,带着夜的城市气息。露台外是灯火通明的楼宇,而他们之间,只剩下一盏孤灯,投下两道交错的影子。
“你的衬衫纽扣……”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空气为之一滞。
他低头看了眼胸前的第二颗纽扣,那里空荡荡的,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缝线痕迹。
“不见了?”她挑眉,似笑非笑。
他沉默片刻,抬手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银光一闪,像是回应她的试探。
“可能是那天摔的时候掉了。”他说。
她盯着他指间的动作,忽然觉得有些熟悉。记忆深处,有个画面闪过——小时候,他也总这样转动什么东西,不是笔,不是钥匙,而是一颗纽扣。
她摇了摇头,把那个念头压下去。
“你总是这样,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她笑了笑,语气轻松,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锋芒。
他看着她,目光深沉。风吹起他的发梢,也拂过她的裙角。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很近,却又仿佛隔着漫长的岁月。
“不是漫不经心。”他终于开口,“只是有些东西,我一直在等它回来。”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那你找到它了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轻轻碰了碰她颈间的铃铛。金属相撞,发出一声极轻的叮当。
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你戴着它。”他说。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远处传来钢琴声,悠扬婉转,像是某个旧梦的回响。她突然意识到,这条项链从来就不是施舍,也不是回忆,而是一种确认——关于她是谁,关于他曾如何守候。
她咬住下唇,声音低哑:“你不该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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