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号》 (2-2)

宋诗婉抬头的瞬间，正好看见江澈端着餐盘从打饭窗口走出来。他的餐盘里堆着冒尖的糖醋排骨和炸鸡腿，还有一小份青菜。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又落在她沾了油渍的裤脚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没等宋诗婉低下头，江澈已经走了过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自己的餐盘往许染怡旁边的空位上一放，金属餐盘与桌面碰撞的声响吓了宋诗婉一跳。接着他转身就走，校服下摆扫过桌角，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从头到尾没看她第二眼。

许染怡愣了愣，推了推宋诗婉的胳膊：“他……这是给你留的？”

宋诗婉盯着餐盘里油亮亮的排骨，手指蜷得发白。刚才课堂上的尴尬还没散去，此刻又添了层说不清的慌乱。她想追上去把餐盘还给他，脚刚迈出一步，又猛地缩回来——江澈已经拐过食堂门口的柱子，背影桀骜得像阵风，她哪敢叫住他？

许染怡把餐盘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吧吃吧，不然凉了。他那样子，估计也不在乎这点饭钱”

宋诗婉拿起勺子，指尖还在抖。排骨的香气钻进鼻腔，她却没什么胃口，只觉得喉咙发紧。刚才江澈皱眉的样子，像根细刺，轻轻扎在她心上。

午休铃响时，宋诗婉攥着校服边走进教室，一眼就看见江澈趴在后排的桌子上。他用胳膊肘垫着下巴，侧脸埋在阴影里，只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下颌。教室里很吵，有人在打闹，有人在哼歌，他却像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

宋诗婉走到自己座位旁，移动凳子的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什么。她犹豫了很久，手指在衣角拧出几道褶子，终于还是转过脸

“那个……”她的声音细若蚊吟，“中午的饭……”

江澈像是没听见，一动不动。

宋诗婉咬了咬下唇，又往前凑了半寸，鼓起勇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刚碰到他校服的布料，江澈突然把头往臂弯里埋得更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哼”，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那声音像道无形的墙，瞬间把宋诗婉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她吓得立刻收回手，脸唰地白了，扭过脸快步逃回自己的座位，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整个脸全部埋了下来。

阳光透过窗户，在江澈的背上投下一块亮斑。

“谢谢你，江澈”那句埋在心里的话总是没说出口。他好奇怪，那个问号，我更想用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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