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位了》 (2-1)

成绩公布那天，红榜贴在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被攒动的人头围得密不透风。宋诗婉踮着脚在中间区域找自己的名字，手指无意识绞着校服衣角——直到看见“宋诗婉 班级第3”的字样，才悄悄松了口气，目光扫到语文那一栏的“138”，其他科都可以看得过眼，唯一一点就是英语有点太不好，和跟他排名差不多的同学比竟少了20多分，不过好在她其他科好，弥补了这一课的不足。这个成绩，她还是相对满意的，嘴角抿出个极浅的弧度

旁边有人撞了下她的胳膊，是许染怡：“哇，你语文全班第一！厉害啊！”

宋诗婉刚想摇头，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榜单末尾滑。果然，在倒数第二的位置看见了“江澈”两个字，后面跟着一串不算好看的分数，尤其是数学那一栏格外扎眼，只有12分。许染怡啧啧两声：“他这分数……还好有个人没来考，不然倒数第一稳了。”

宋诗婉没接话，心里那几个问号又开始冒头。是不想学还是故意的，还是说他就是花钱进学校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班主任拿着座位表走进教室时，喧闹声立刻小了下去。“按这次成绩调座位，”老师推了推眼镜，“宋诗婉，你语文考得好，当语文课代表吧，调到第二排中间。”

“恭喜啊，大学霸，拜拜喽！”他笑了笑，摆了摆手，想跟他再见似的。搞什么啊，又不是要转学了，宋诗婉暗想到

那个位置确实好，正对黑板，周围都是安静的女生。宋诗婉抱着书包走过去，放下东西时，眼角余光往后瞟了一眼——江澈正懒洋洋地靠在后排墙根，手指转着支笔，对调座位的事仿佛毫不在意。直到老师念到他的名字：“江澈，第五排最左边。”

不算太差的位置，离窗户近，又靠着过道，明显是顾及了什么。江澈“哦”了一声，拎着书包起身，经过宋诗婉座位时，步伐没停，校服袖子带起的风扫过她的桌沿，像上次在食堂时一样，带着淡淡的清香

可第二排的阳光再明亮，位置再优越，视野再好，也没让宋诗婉心里的那点雀跃维持太久。刚坐稳没半节课，脑子里就不受控制地冒出那个纸条上的问号——江澈写“喜欢？”时的眼神，像片突然投来的云影，落在她心头，沉甸甸的。

紧接着，食堂里那盘冒着热气的饭菜又浮了上来。糖醋排骨的油光，炸鸡腿的焦香，还有江澈放下餐盘时那声闷响，混着妈妈常说的那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饭”，在她心里搅成一团。

她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哪怕校服袖口磨得起了毛边，哪怕饭卡里的余额要精打细算到周末，她也习惯了把每一笔人情都算得清清楚楚。

午休时，宋诗婉趴在桌上，指尖在草稿纸上反复写着“16”这个数字。昨天打饭时她悄悄瞟过价目表，糖醋排骨8块，炸鸡腿6块，青菜2块，加起来正好16。她从书包夹层里摸出那个小步包，里面是她暑假干零工攒下的钱，家里是不给她零花钱的，可一个姑娘家家什么用不到钱？她数出一张20的，指尖捏着那点薄薄的纸，突然下定了决心。

她找出张干净的稿纸，笔尖悬了半天，才慢慢落下字。字迹是她惯有的清秀，横平竖直，像她这个人一样规整，只是末尾那个“啦”字，写得比别的字轻了半分，仿佛带着点犹豫的颤音：

“昨天的饭很好吃，算下来该给你这些。多的就当……谢礼啦。”

写完又对着纸条看了半晌，直到上课铃快响了，才把钱和纸条一起折好，捏在手心，像揣着颗滚烫的小石子。

可第二排的阳光再明亮，位置再优越，视野再好，也没让宋诗婉心里的那点雀跃维持太久。刚坐稳没半节课，脑子里就不受控制地冒出那个纸条上的问号——江澈写“喜欢？”时的眼神，像片突然投来的云影，落在她心头，沉甸甸的。

紧接着，食堂里那盘冒着热气的饭菜又浮了上来。糖醋排骨的油光，炸鸡腿的焦香，还有江澈放下餐盘时那声闷响，混着妈妈常说的那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饭”，在她心里搅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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