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了手里的饮料瓶,瓶身的冰凉浸进掌心。刚从周婶店里带出来的暖意,被这阵风吹得散了大半。哪一盏是真正属于我的呢?我盯着三楼那扇亮着的窗——那是我家,可灯光下的热闹里,似乎从来没有我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的标签,塑料纸被蹭得发皱,我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个极淡的弧度,带着点自嘲的涩——想这些干什么,早就该习惯了。
推开家门时,玄关的灯没开,只有客厅的光斜斜地淌过来。我把饮料往餐桌角轻轻一放,瓶底和桌面碰撞,发出“咚”的轻响。抬眼望去,桌上的盘子大多空了,红烧排骨只剩几块碎骨,炒青菜的盘子里沾着点油星,晨晨正趴在张叔叔腿上打饱嗝,妈妈已经拿起抹布,准备擦桌子了。
“回来了?”妈妈头也没抬,抹布在桌面上划拉着,“果汁放那儿吧,晨晨刚喝了两口,说不渴了。”
我“嗯”了一声,视线扫过那些残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不疼,就是有点空。转身想去厨房倒杯水,脚刚挪了半步,就听见晨晨喊:“姐姐,我的变形金刚找不到了!”
张叔叔立刻拍了拍他的背:“让你姐姐帮你找,她眼睛尖。”
我停下脚步,指尖攥了攥衣角,没说话。窗外的雪还在下,客厅的灯光落在空盘子上,亮得有些刺眼
心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沉得发闷。但我还是挪到客厅,膝盖“咚”地磕在地板上,发出轻响——没人在意。指尖划过沙发底的灰尘,指甲缝里很快沾了层灰黑,我盯着茶几腿后面的阴影,一点点扒拉着,连晨晨掉的橡皮都捡了起来。
“哦!我想起来了!”晨晨突然拍着小手跳起来,声音脆生生的,像玻璃珠砸在地上,“我拿到房间玩啦!”话音未落,他已经像只小炮弹冲进卧室,很快举着亮闪闪的变形金刚跑出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格外刺耳。
我蹲在原地没动,指尖还悬在半空,灰尘在光线下飘。喉咙里像堵了团纸,想说“那你早说啊”,最终只化作嘴角几不可查的僵硬,慢慢站起身,膝盖发麻,扶着沙发沿蹭了蹭,转身往厨房走。
刚拿起一个碗,洗洁精的泡沫就沾了满手。妈妈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带着点飘忽的犹豫:“明天我们回乡下,你……还是自己在家待着。”她顿了顿,水流声哗哗的,衬得她的话格外轻,“枕头底下给你放了四百块,省着点花,就够吃饭了,别乱买东西。”她转过身,围裙上沾着晨晨刚才蹭的菜汤,眼神往窗外瞟,“不是妈不带你,你奶奶她……”
“妈,我知道。”我打断她,声音平得像块板,眼睛盯着碗里的油星,没抬头。
她大概松了口气,转身去擦灶台了。我握着碗的手却慢慢收紧,指节抵着瓷碗边缘,力道大得指腹泛白,碗沿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泡沫被攥破了,滑溜溜的水顺着碗壁往下淌,滴在瓷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洗完澡,我窝在房间的小床上,被子裹到下巴。从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摸出手机,金属壳子冰凉,硌着掌心。解锁屏幕,对话框停留在白天和怡怡说“明天见”的地方。我点开输入框,指尖在键盘上敲:“吃完饭了吗?有没有看到烟花?”删了。又敲:“你在忙吗?”还是删了。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泛红的眼角,我把手机塞回抽屉,锁舌“咔嗒”一声,像锁住了满肚子没处说的话。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行李箱拉链“刺啦”划过夜空,张叔叔搬箱子的闷哼,晨晨吵着要带奥特曼卡片的哭闹,妈妈笑着哄他的声音……这些声响像细针,一根接一根扎进耳朵里。我往被子里缩了缩,把枕头底下的四百块钱摸出来,纸币被攥得发皱,边缘割着掌心——这就是我在这个家里的分量,四百块,换一个空荡荡的年。
过年有什么好呢?不过是把别人家的热闹,衬得自己的冷清更显眼罢了。我把脸埋进被子,闻到点旧被单的味道,忽然想起江澈
借过你的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