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婉垂眸盯着手中的小枣糕,枣泥的甜香混着药草气息在鼻尖萦绕。
“三哥这是在吃哪门子的醋?”她晃了晃油纸包,枣糕表面的糖霜簌簌落下,“难不成觉得我跪将军府,是为了什么风花雪月?”
霍承雨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靴尖无意识碾过地上的青砖。他当然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今早他安插在琉璃厂的眼线来报,苏梦婉让翡翠买的《诗经》笺注里,夹着半张霍府马厩的图纸。
“少拿甜嘴哄我。”他夺过枣糕咬下一口,糖霜沾在唇角,“萧逸澜是什么人?陛下赐婚都敢拿剑架在脖子上威胁,你当真是去求他解‘思疾’?”他压低声音,将当日萧逸澜在金銮殿上的狠绝复述一遍,“那可是连公主性命都能拿来赌的煞星。”
苏梦婉的指尖在袖中蜷紧,触到藏着的血玉碎片。密档里记载的萧逸澜与玄甲军旧事在脑海翻涌,难怪那日谢沉渊擦拭宝剑时说“小鱼若想翻云覆雨,总得先学会在暗流里游泳”。她抬眼时,眸光已浸满寒星:“三哥可知,霍府的庆功宴实则是场鸿门宴?”
霍承雨捏着枣糕的手骤然收紧。他在黑市听过传闻,霍铮之子霍承砚近日频繁接触西域商人,交易清单里赫然列着“噬心草”——那种能让烈马发狂的禁药。而方才苏瓷玉说起“思疾”时,故意加重尾音。
“你想让我教你骑马。”他突然开口,丹凤眼锐利如鹰,“两日之内,要能驾驭西域烈马。”见苏梦婉眼神骤亮,他却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霍府马厩里那匹‘踏雪’,可不是寻常闺阁小姐能驯服的。”
苏梦婉干脆利落地跪坐在蒲团上,发间断簪随着动作轻晃:“三哥记性真好,可还记得八岁那年你教我射箭?”她指腹抚过掌心的薄茧,“当时你说‘想要护好重要的东西,就得比敌人更快、更狠’。”
霍承雨呼吸一滞。那年他们在郊外遇刺,小小的苏梦婉竟夺过他手中的箭,射中刺客咽喉。
“丑话说在前头,摔断腿可别哭着找娘。”他甩下句话,转身取出马鞭,却在背对苏梦婉时,悄悄将一枚狼头哨子塞进她掌心。那是玄甲军旧部的信物,吹响三声,能调动城郊暗桩。
次日破晓,训练场扬起漫天尘沙。苏梦婉握紧缰绳,任由烈马狂奔。第三次从马背摔下时,她摸到腰间多了块硬物——是霍承雨趁她不注意塞的护膝,内衬绣着半朵墨菊。
入夜,翡翠匆匆来报:“小姐,药铺王掌柜失踪前,最后见的人……袖口有玄甲军的狼头刺青。”苏梦婉摩挲着狼头哨子,想起三哥教她骑马时说的话:“控马如控局,关键要抓住对手的软肋。”
她望向丞相府方向闪烁的灯火,低声对翡翠道:“去告诉三哥,按计划行事。霍府的庆功宴……该我们落子了。
夜风卷起她的裙角,露出内衬暗绣的“止戈”纹——那是萧逸澜昨夜派人送来的软甲,上面还别着枚染血的墨菊簪。
覆朝澜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