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匕在掌心转出寒光,林晚卿盯着太子腰间那块墨玉,喉咙发紧。玄甲士兵们的呼吸声混着马嘶,在冰封的山谷里荡出回音。赵猛握紧佩刀挡在她身前,后颈青筋突突直跳。
"太子殿下倒是清闲。"林晚卿突然笑出声,鲜血染红的嘴角勾着冷峭弧度,"寒山寺的火还没灭,就急着来北疆收网?"
萧玄翊撩起蟒纹袍摆,一步步踩碎结霜的枯草。灰衣文士紧随其后,袖口露出半截银质蛇形镯——正是那日在寒山寺外,塞给她硫磺包的人。
"本宫给过你机会。"太子停在五步开外,玉雕般的手指摩挲着墨玉,"三日前在寒山,你若乖乖交出沈家布防图,此刻该在长安做你的三皇子妃。"
林晚卿心头猛地一沉。沈清辞说过这是他的藏身地,太子却能精准设伏。她转头看向赵猛,注意到他耳后那道新鲜的刀疤——与沈清辞左臂伤口颜色全然不同。
"赵都尉昨晚没少受苦吧?"林晚卿突然挑眉,短匕"噌"地扎进身侧树干,"太子用你老娘的命要挟,还是拿你那刚满月的儿子做了诱饵?"
赵猛脸色煞白如纸,握刀的手开始发抖。太子轻笑出声,墨玉在晨光里漾开冷光:"林大小姐果然聪慧。可惜这份聪明,当年林家满门抄斩时怎么不用?"
"住口!"林晚卿突然发难,短匕擦着太子耳畔飞过,钉穿灰衣文士的蛇形镯。文士痛呼着后退,露出腕间狰狞的烫伤疤痕——是被硫磺灼出的溃烂痕迹。
萧玄翊的笑容淡下去:"寒山寺那把火,烧得本宫好心疼。你可知往生殿的地砖下,埋着多少前朝密卷?"他突然逼近一步,林晚卿能闻到他龙涎香里混着的血腥气,"沈清辞连这个都没告诉你?"
黑马不安地刨着蹄子,缰绳缠住林晚卿手腕。她突然想起短刀柄内侧那个"琰"字,胃里一阵翻搅——沈清辞根本不是镇北侯遗孤!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林晚卿咬着牙向后退,后腰抵上冰冷的白桦树干。太子的锦靴停在她靴尖前一寸,绣着银线的袖口擦过她发烫的脸颊。
"沈清辞是孤的刀。"萧玄翊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就像你现在握着的匕首,都是孤杀人的利器。"他抬手抚上她包扎额头的布条,指尖力道突然加重,"可惜这把刀不听话,竟背着孤私藏林家余孽。"
剧痛让林晚卿眼前发黑。她听见远处传来甲胄相撞声,想必是太子的援军到了。赵猛还在犹豫,刀疤脸的尸体就在十丈外,血都冻成了紫黑色。
"放她走。"
嘶哑的声音突然从谷口传来。沈清辞拄着断裂的长枪站在晨光里,玄色战衣被血染成暗紫,小腿伤口处白骨森森。他身后跟着七八个残兵,个个带伤,却把刀都横在了脖颈上。
"沈将军真是情深义重。"太子抚掌而笑,退开半步,"带着这几个残兵就敢来送死?"
沈清辞没理他,目光死死锁着林晚卿手腕上的血痕——那是刚才被缰绳勒出的红印。他突然抛下长枪,单膝跪地,玄甲撞击冻土发出沉闷声响:"末将失职,请殿下赐死。"
林晚卿浑身一震。她看着沈清辞低垂的头颅,想起雪夜里他护在她身前的背影。想起他掌心的厚茧,烟卷的辣,还有那声压抑的"快跑"。胃里的绞痛突然变成尖锐的刺痛,扎得她喘不过气。
"赐死多没意思。"太子绕着沈清辞踱步,蟒纹在他身后扭曲成蛇,"孤给你个机会——亲手杀了她,镇北侯府的冤案,孤帮你翻。"
沈清辞抬起头,林晚卿撞进他通红的眼底。那双总含着冷意的眸子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他嘴唇哆嗦着,右手缓缓摸向腰间佩刀。
"别信他!"林晚卿突然尖叫出声,"刀疤脸是赵猛杀的!他耳后刀疤新鲜得很!"
赵猛浑身一激灵,佩刀"哐当"落地。沈清辞的刀停在半空,刀尖距离林晚卿心口只有三寸。太子的笑容彻底消失,龙涎香裹着杀意扑面而来。
"拖下去。"太子的声音冷得像冰,"把赵猛的老娘孩子带上来,让他亲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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