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喜重复问题。"萧玄翊广袖轻挥,暗卫的尸体突然抽搐着化为黑烟。他靴底碾过地上未散的灰烬,"你父亲藏在沧州军械库的三万玄甲,究竟在哪?"
"太子殿下不如去问问地府的阎罗。"林晚卿指尖的蓝绿愈发浓重,毒液顺着指缝滴在名册封面上,晕出深褐色斑痕。她垂眼盯着那抹颜色,喉头泛起铁锈味——昨晚为救雪狼强行催生的毒囊,此刻正灼得经脉发痛。
萧玄翊突然伸手捏住她下颌。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淬了冰,捏得她颞下颌关节错动般疼。林晚卿被迫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瞳。那双总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像结了薄冰的寒潭,映着供桌上跳跃的烛火,漾出血色涟漪。
"孤在东林书院见过你。"他拇指摩挲着她下唇一道浅疤,那是八岁那年为抢兵书摔在假山上留的,"穿藕荷色骑装,从马背上摔进荷花池,倒像只落水的小野猫。"
林晚卿浑身僵住。那年父亲刚打了胜仗,带她去书院见太傅。她确实摔进了池塘,可那天伺候的丫鬟说,明明是个穿青布衫的小和尚用竹竿拉了她一把。
"是你?"毒液几乎要冲破指缝,"父亲书房的兵甲图失窃那晚,也是你?"
萧玄翊松开手,指尖滑过她脖颈,停在凤血簪顶端。冷硬的凤凰尾端抵着她颈动脉,他微微用力就可能扎个对穿。"林大将军把兵甲分布图缝进了《孙子兵法》的夹层,可惜..."他俯身时龙涎香突然浓烈得呛人,"可惜孤拿到的只是空白羊皮。"
香炉突然发出刺耳的龟裂声。林晚卿猛地侧身,三足香炉擦着萧玄翊耳畔砸在青砖地上,碎成八瓣。暗格里飘出的青烟中,她看清了雪狼——左后腿血肉模糊,獠牙咬着支淬毒的弩箭,金色兽瞳死死盯着萧玄翊。
"原来如此。"萧玄翊掸了掸衣袖上的香灰,"凤血簪能驭百兽,难怪苏锦书要把这东西给你。"他突然朗声笑起来,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夜鹭,"带上你的狼,三天后丑时来东宫密道。给孤带份见面礼——沧州军械库的玄甲分布图,孤就让你见个人。"
破墙处传来枯枝断裂声。林晚卿瞥见暗卫银白的刀锋在晨雾中反光,侧身跃上供桌,伸手接住雪狼甩来的绳索。狼爪勾住她腰带时,萧玄翊的声音又追上来:
"对了,提醒林小姐。"他慢悠悠把玩着一枚银针,针尖挑着丝绢上绣了一半的并蒂莲,"你那位好师兄苏锦书,现在可是孤的座上宾呢。"
雪狼拽着她冲进晨雾弥漫的竹林时,林晚卿听见自己骨骼颤栗的声响。左手腕的守宫砂突然发烫,那是当年苏锦书给她点的,说能验百毒。可此刻灼烧感沿着经脉一直爬到心口,像是有团火在烧——不是毒,是比毒更可怕的东西在胸腔里炸开。
竹林深处突然传来翅膀扑棱声。三只信鸽从头顶掠过,脚环在初阳下泛着冷光。林晚卿按住雪狼要扑咬的脑袋,眼睁睁看着信鸽朝三个方向飞去——北方京城,东方沧州,还有一个方向,竟指向了南海。
"呜..."雪狼突然用头蹭她掌心。林晚卿低头,发现狼爪托着片带血的锦缎,上面绣着东宫暗卫的图腾——缠枝莲纹里藏着的匕首,正对着她昨晚被萧玄翊捏过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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