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了严寒,告别了温暖的出租屋,交不起房租,卷了铺盖,无处为家,飘落的雪,代我看看,我阔别了20年的家乡
雪停时,我踩着冰碴子往家走。
村口,那颗树没了,说是卖了 千篇一律的樟树旁,都站立着一盏路灯,瓦房里的狗搬进了水泥楼房。烟灰掉在了地上,狗吠也生分。
我掏出最后一根烟,我点着火。
没着。
我用手挡着风。点火。
没着。
我走进了小角落,蜷缩着身子 点火。
没着……
我买了一个新打火机,蜷缩着身子,挡着风。
烟爬着我的脸缠绕着我的发丝,最后散在风里,树叶沙沙的响。烟火的热量融化了屋檐的冰雪,雪水落在我眉眼之间。
我买了一把香,和一些贡果,来到了邻居说的地方。
“哦是你啊,你妈……在你走后的第二年就……害你也是一点声都没有,你爹受了工伤,大病小病又不断的也走了……你要还想看看他们,害……在那座山上”
我谱写了一首歌,音韵悲伤凄凉,唱着我的母亲,我伸手往背后一掏,想拿起我的吉他为我的母亲歌唱。
吉他变成了手里的香,吉他被我卖了。
繁
冬去兮匆匆,春来兮亦无声。
光秃秃的老树抽新芽,微风摇曳着枝丫,荡漾着蓝天湖水的碧波。
一颗草,怔了很久很久,在若有若无的风里,扭动了一下。
草根,又要扎根了。
繁
雪化透时,他蹲在爹娘坟前拔草,指缝里嵌满湿泥。新栽的柏树苗歪着脖子,坟头的纸幡被风吹得噼啪响,像谁在耳边絮叨。手机在裤兜震动,是镇上招工处的短信:“保洁岗位已招满”。他摸出手机擦了擦,屏幕裂了道斜纹,是上次跑外卖摔的,修要三十块,没舍得。
起身时膝盖咔嗒响了一声,像根生锈的合页。他往山下走,路过当年埋吉他弦的老地方——二十年前离家前夜,他把断了的琴弦埋在土里,以为埋掉的是幼稚,后来才知道,那是根连着故土的线。
回到那间租来的老屋时,日头已过晌。房梁上的蜘蛛正忙着补网,墙角堆着捡来的废纸板,捆得整整齐齐——攒够二十斤能换块肥皂。他掀开锅盖,昨晚的玉米糊糊结了层皮,倒点热水搅开,就着半瓶咸菜喝下去,瓷碗沿磕得牙床发麻。
找活的第三十七天,他在镇口饭馆后厨站住了脚。老板扔给他件蓝布围裙,油星子溅得像幅抽象画:“先试试,刷不完这摞盘子别想走。”不锈钢池里的水泛着白沫,洗洁精的气味呛得人直打喷嚏。他攥着钢丝球,一下下蹭着盘底的焦痕,指关节磨得发红,傍晚收工时,掌纹里还嵌着洗不掉的油星,像掌纹长出了黑苔。
第一个月发工资,他攥着三张皱巴巴的票子在供销社门口徘徊。玻璃柜里的笔记本要八块,而买袋面粉刚好够吃半个月。最终他捏着笔记本出来,面粉店的老板娘在身后喊:“下次来给你多称二两!”他回头笑了笑,笔记本揣在怀里,像揣着团小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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