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身影。
今日并非毫无察觉。在调整粥棚位置时,她眼角余光曾瞥见街角人群中一抹显眼的靛蓝衣衫;与那对可怜母子说话时,那蓝色似在不远处茶肆的窗棂后一闪而过;甚至在河边看着孩子们清洗时,那蓝色似乎安静地立于对岸的柳树下。
那身影很安静,没有杀气,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探究之意,只是存在。如同附骨之蛆般的不即不离。她面上不动声色,将精力全部放在眼前的事务上,心里却拉起了无声的警报。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她按下满腹狐疑,直至此刻归家。
萧徽玉:怎么了,宁儿?
萧徽玉见她略顿的动作,关切地问。
温韫宁瞬间收敛心神,夹起一筷青菜,脸上露出纯粹对美食的期待笑容
温韫宁:没什么,阿娘,只是闻着这饭香更饿了。今日真是辛苦爹娘等我。
她低头喝汤,暖意浸润脾胃,心中的那抹警惕却并未放下。窗外的夜色温柔而安宁,笼罩着温馨的温府,也隐藏着未知的波澜。那个靛蓝色的影子,是偶然?还是某种她尚未明了的序曲开端?明日施粥开棚,这潜藏的不安是否会浮出水面?她默不作声地咀嚼着食物,思维却比白日更加清晰锐利。
夜色渐深,白日里的喧嚣彻底沉入京城的骨髓。温府内宅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只剩下巡夜婆子手中提灯晕开的昏黄光晕在回廊间缓缓移动。温韫宁闺房内,汀兰与初荷已侍奉她梳洗完毕,乌木屏风上搭着那件白日奔波沾了些尘气的朱砂红便衣。温韫宁穿着素白的寝衣,如瀑长发散落肩头,坐在窗边的菱花镜前,却久久没有起身走向床榻。
窗外,一轮清冷的上弦月悬于天际,将树影婆娑地投在冰凉的水磨石地面上。日间忙碌的充实感褪去,心头那抹被强行按下的疑虑和那抹如影随形的靛蓝,在寂静的深夜变得尤为清晰。她微微蹙眉,指尖无意识地点着梳妆台的边沿。
就在此刻!
一声极其轻微的瓦片碰撞声,近乎风声,却精准地钻入了她异常敏锐的耳朵。声音来自窗外屋檐!
温韫宁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属于“栖梧”的警惕和反应速度瞬间凌驾于“温韫宁”的慵懒之上。她没有丝毫迟疑,甚至连眼睛都未完全望向声源,身体已如离弦之箭般悄无声息地掠至窗边,纤细但蕴含着可怕爆发力的手指闪电般探出!
“吱呀——”
窗户被她猛地向内拉开,动作迅猛却不带风声。
几乎同时,一道靛蓝色的身影正灵活地准备从窗棂上翻落下来,姿势极为熟稔,仿佛对这闺房的布局了如指掌。被这突如其来的开窗打断,他身形一滞,挂在窗台上,恰好与探身而出的温韫宁打了个照面。
月光勾勒出少年的轮廓——一张五官深刻、眉宇间带着几分不羁与张扬的俊朗面庞,嘴角此刻正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那笑容在月下显得格外醒目,还带着点被发现的故作无辜。一身靛蓝色的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正是日间街市巷尾、柳下河畔那抹挥之不去的色彩。
夜风带着凉意吹拂过两人。一个眼神清冷锐利,隐含怒意;一个笑得没心没肺,仿佛只是来串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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