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作弊 (2-1)

周五下午的风带着秋意，卷着几片落叶掠过教学楼的天台。夏未沫被方欣媛和刘楚然堵在这里时，手里还攥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习题册。

“找、找我有事吗？”她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几乎贴到冰凉的栏杆上。天台上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的呼啸声，让方欣媛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尖锐。

“也没什么大事。”方欣媛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着抹不怀好意的笑，“下周三不是月考吗？到时候……你懂的。”

夏未沫的心猛地一沉。她当然懂。初中时方欣媛就总找各种理由让她帮忙作弊，抄选择题答案，甚至偷偷传整张的填空题，每次都用各种小恩小惠堵她的嘴。

“不行。”她咬着唇，声音有点发紧，“高中不一样，作弊被抓到会记过的。”

“记过又怎么样？”刘楚然在旁边帮腔，“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胆子怎么越来越小？”

“高中作弊真的会进档案的。”夏未沫攥着习题册的手指泛白，“而且这次月考关系到奖学金……”

“所以才找你啊。”方欣媛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你帮我这次，以后有好处少不了你的。再说了，怎么会被抓到？你那么机灵。”

“我……”夏未沫还想反驳，却被方欣媛不耐烦地打断：“怎么，是我让你帮我作弊？到时候真被发现了，谁能证明我逼你了？被处分的是你，又不是我。”

她的话像根冰锥，狠狠扎进夏未沫心里。是啊，方欣媛从来都这样，把麻烦推给别人，自己干干净净。可她看着方欣媛那双带着威胁的眼睛，想起病床上的妈妈，想起每天催缴的医药费，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不”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她只能低着头，声音轻得像叹息：“……知道了。”

方欣媛满意地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对嘛，放心，不会有事的。”

接下来的几天，夏未沫过得浑浑噩噩。上课时总走神，一想到要作弊，手心就冒冷汗。

月考前夕，班里要清场，所有人都在把书本往教室后面的储物柜搬。夏未沫抱着一摞厚重的复习资料，刚走到柜子前，手腕突然被人托了一下。

“我来吧。”陆柏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没等夏未沫反应，就接过了那摞书，轻松地放进了她的柜子里。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连帽衫，额前的碎发有点乱，却挡不住那双清亮的眼睛。夏未沫看着他的侧脸，心跳莫名慢了半拍。

“明天好好考。”陆柏安关上柜门，转头看她，语气很认真，“我答应你会收下奖学金，你也答应我，好好考，行吗？”

他还记得。记得她上次别扭地说“你不收我也不要”，夏未沫的喉咙突然有点发涩，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她想说点什么，想告诉他自己可能要做傻事，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嗯”。

陆柏安没察觉她的异样，只当她是紧张，嘴巴笑了笑：“那就好好加油。”

第二天进考场时，夏未沫的心一直悬着。直到看见座位表，她才发现方欣媛竟然坐在她旁边——明明之前排的座位不是这样的。她瞬间明白了，方欣媛肯定又动了什么手脚。

考试进行到一半，方欣媛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眼神示意她传答案。夏未沫闭了闭眼，飞快地在草稿纸上写下几个选项，揉成小纸团，趁监考老师转身的瞬间扔了过去。

可纸团没落在方欣媛手里，而是“啪”地一声掉在了两人中间的过道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

监考老师立刻走了过来，捡起纸团展开，脸色沉了下来：“你们两个，跟我去办公室。”

夏未沫的腿像灌了铅，几乎是被拖着走出考场的。办公室里，老师去叫班主任了，只剩下她和方欣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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