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祭祀 (2-1)

一个稀疏平常的早上，敖灵化作人形跃上城墙，正撞见哪吒踩着风火轮从屋檐飞下，红衣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挂着的白海螺随着动作轻晃。

　　“你爹这次派了三十个守卫？”敖灵挑眉望着总兵府巡逻的士兵，不免咋舌，“这是多怕你逃出来闯祸啊！”

　　哪吒歪头一笑：“四十个而已，有阿灵接应，再多十倍也拦不住我。”

　　敖灵笑着说他嘴硬，要是四百个，岂不是把祠堂都围满了。别说哪吒，就是只苍蝇恐怕都难飞出来。

　　两人边说边笑，很快就走到了街上。

　　哪吒一袭红衣，身姿挺拔，眉眼如画，唇红齿白的模样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不知内情的，还真会把他当作了谁家貌美的姑娘。

　　敖灵突然驻足，猛地转头直直盯着哪吒。不等少年反应，她的双手已轻轻捧住他的脸。

　　细腻的触感传来，哪吒心头猛地一颤，耳尖瞬间染上绯红，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你，你干什么？”

　　敖灵的龙瞳中映着他惊慌又带着几分恼意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哪吒，几年不见，你是不是又变好看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眉眼，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别动，我帮你遮一下，不然太惹眼了。”

　　话音落下，蓝色的灵力自她掌心缓缓溢出，如同一层薄纱笼罩在哪吒脸上。

　　她神情专注，目光在他的五官间游移，时不时调整着灵力的流向。不过片刻，那惊艳众人的面容便褪去锋芒，化作一张普通的面孔，隐匿在人群之中。

　　敖灵撤去灵力，忽听得耳畔传来闷声嘟囔。抬眼望去，只见哪吒别过脸去，耳尖泛红得像要滴血：“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吗？”

　　她下意识低头，月白色鲛绡裙上绣着的银线海浪正随着动作轻颤，赤色披帛自肩头倾泻而下，与鬓边珊瑚坠子相映成趣。

　　三年不见，曾经稚气未脱的龙族少女，如今眉眼间已凝着海雾般的清韵，周身萦绕的灵气，倒真不像个龙妖，确有几分九重天上的仙姿。

　　“是吗？”敖灵原地轻盈一转，蓝色灵力如萤火般在周身盘旋，再睁眼时，眉眼已化作寻常渔家女的模样。

　　“早该这样。”哪吒故意别开的侧脸悄悄转了半分，余光里，少女新换的装扮虽然朴素，举手投足间的灵动却半点未减，而且……怎么感觉她和三年前比，才是好看了不少。

　　化作寻常百姓的两人穿行在市集间，卖贝壳风铃的老妪蔫头耷脑地倚着竹筐，浑浊的眼睛扫过路人，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买个物件吧，换口水喝也行……”

　　哪吒知道这几年严重缺水，毕竟他关禁闭的祠堂都不放供果了。

　　连总兵府都这样，普通百姓只会更煎熬。

　　只是没想到，已经缺水到了如斯地板。

　　他皱着眉，正要说什么，忽闻市集尽头传来一声哭喊。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死死抱着怀中幼童，而她身后七八个壮汉拽着她的胳膊。

　　“王氏，你快放手，选中你家孩子是你家的福气！”戴斗笠的老者在一旁喊道：“三日后就是祭海大典，只有诚心供奉童男童女，龙王才肯降下甘霖！”

　　“就是，我们知道你心疼孩子！”卖贝壳风铃的老妪也嘶哑着嗓子喊道，“可只有这样，才能让龙王降雨啊！你可不要害了陈塘关！”

　　孩童凄厉的哭声混着此起彼伏的哄闹，让两人拼凑出了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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