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家国飘摇 (4-4)

程砚秋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寒风吹透薄薄的棉袍，刺骨的冷。顾怀章那句“珍重”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带着一种不祥的沉重。他低头，看着月光下自己单薄的影子，孤独地投在冰冷的红氍毹上。

戏园外，更远处，靠近码头方向的夜空，似乎有短暂而急促的枪声划破死寂，随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和呼啸的寒风吞噬。几只被惊起的寒鸦，扑棱着翅膀，发出凄厉的哀鸣，掠过庆云戏园上空那轮冰冷的残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窗棂的破洞处，寒风卷进一张被遗弃的报纸残页，打着旋儿落在程砚秋脚边。上面模糊的铅字，依稀可辨“……东亚共荣……文化盛事……”的字样。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悄无声息地溜进戏园后巷，在堆满垃圾的角落里翻找着什么，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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