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卯时,井沿那株嫩芽忽然拔高数寸,叶脉间闪过一道赤红雷纹。
苏砚以指尖轻触,叶尖渗出细小电光,“噼啪”一声,将指腹灼出一粒焦黑。
他抬眼望向京城方向,云层翻涌如墨,似有千军万马隐于其间。
苏砚:“来了!”
同一刻,村口老妪的笑僵在脸上。
锁魂匣在她袖中自行开启,黑烟钻入七窍,瞳仁瞬间化作两枚铜铃。
她提起柴刀,无声无息地朝书斋走来,脚步轻飘,却踏碎一路霜花。
篱外,樵夫、货郎、甚至晨起的牧童,眼底皆浮出同样的铜铃倒影。
除妖司的暗桩,在同一瞬苏醒——
整个青篱山,被一张看不见的雷网悄然笼罩。
正午,一只火羽鸢破云而来,落在苏砚案头。
赤鸾的声音从羽中传出,沙哑而急:
赤鸾:“沈如晦已离京,率‘斩月’十三卫,锁魂匣三百。 我拖住东路,你们向西走——勿回头。”
羽末,一点狐火燃尽,留下一枚焦黑雷纹,像未干的血。
阿皎捧灯而出,灯焰三瓣忽然旋转成漩涡,投出一幕幕残影:
老妪举刀、樵夫锁链、牧童吹笛,笛声却是催命铃。
苏砚以指覆在灯罩上,血纹与霜纹交错,强行将残影压回。
灯身却“咔嚓”一声,出现一道裂痕——
星灯,已承受不住即将到来的万钧天雷。
未时,枯井黑水暴涨。
一头由雷火与狐魂凝成的巨兽破井而出,浑身铜铃作响,尾似锁链,目如朱砂。
苏砚拔剑——剑是赤鸾昔日所赠“断霜”,剑脊嵌一枚冰魄残片。
剑出鞘,霜光与雷火相撞,天地失色。
巨兽张口,喷出雷浆,苏砚横剑于胸,雷浆顺剑脊而下,将地面蚀出一道深沟。
阿皎以星灯为引,将雷火导入灯内,灯焰暴涨至丈余,却越发摇摇欲坠。
苏砚割掌,以血为墨,在井沿写下“封”字篆文。
阿皎咬破舌尖,将一口雪魄精血喷在篆文上。
冰与血交融,雷兽嘶吼,被强行拖回井底。
井沿寸寸合拢,最后一瞬,雷兽眼内映出沈如晦的影子——
他立于三里外的山巅,掌心雷印与井口封印遥遥呼应,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讥诮。
封印合拢,苏砚却跪倒在地——
雷纹自井沿蔓延,顺着他手臂攀爬,所过之处焦黑翻卷。
阿皎以额抵他肩,雪发瞬间染上一缕焦黄。
星灯裂痕扩大,三瓣火焰各自飘摇,似随时会熄灭。
赤鸾的声音再次遥遥传来,却只剩一个“走”字。
酉时,山雨欲来,乌云压顶。
三人向西,必经断桥。
桥下溪水暴涨,桥身早被雷火蚀空,仅剩一线残木。
沈如晦立于桥头,黑氅猎猎,左手执残铃,右手托雷印。
沈如晦:“三日之期,已到。”
苏砚将阿皎护在身后,断霜剑横于胸。
赤鸾拔刀,刀背银铃已哑,刀身却燃起赤红狐火。
沈如晦抬手,雷印升空,化作百丈雷幕,将断桥、溪水、天地一并封死。
阿皎捧星灯,灯焰三瓣忽地离体,凝成两轮小小月亮——
银月为霜,蓝月为魄,赤月为焰。
双月升空的刹那,雷幕劈落。
霜魄之月迎雷而上,赤焰之月绕雷而行,在乌云间撕开一道裂口。
沈如晦眉心血纹骤亮,雷印再压,裂口合拢。
苏砚趁隙跃起,断霜剑直刺雷印中心——
剑尖与雷印相撞,雷火四溅,断霜剑寸寸碎裂。
碎片却化作无数冰魄之蝶,扑向雷幕,将雷火一寸寸冻结。
赤鸾踏火而来,狐尾虚影再现。
她咬破掌心,以血为引,焚尾之火暴涨三丈,与冰魄之蝶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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