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玄幻且入尘 (5-1)

顾琴痴把最后一下劈完，扔了枯枝就往场外走，背对着祖天师扬声：“我下山了！”

她心里还憋着气，脚步噔噔噔踩在雪上，像是在跟谁置气。走了两步又想起那柄雷击枣木剑，回头飞快捡起来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往山门方向冲。

祖天师看着她几乎要跑起来的背影，没拦。

场边的小道童急了：“祖师爷，她真下山啊？这雪天山路滑……”

“让她去。”祖天师望着山门的方向，晨光把那里的积雪染成了金红色，“她怀里的剑，会把她带回来的。”

顾琴痴一口气跑到半山腰，冷风灌得她肚子疼，才发现自己连个包袱都没带。山下的镇子还远，兜里只有几枚刻坏的小印，换不了几个钱。

她抱着木剑蹲在路边，看着山脚下白茫茫的一片，忽然有点茫然。凡间的道观她也待过，师傅们虽宠着，却没人真教她东西，只当她是个会刻章的小丫头。可龙虎山这位红袍道长，明明凶得很，却真的在教她练剑……

怀里的木剑忽然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顾琴痴摸了摸剑身，忽然“哎呀”一声——她把林清昨天给的剑谱落在客房了！

“算了，下山买个饼吃再说。”她嘟囔着站起来，刚要迈步，却见一只雪狐从树后窜出来，叼着她的衣角往山上拖。

“去去去！”她挥手赶狐狸，“我才不回去！”

雪狐却不肯松口，只是望着山上，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

顾琴痴看着雪狐亮晶晶的眼睛，又摸了摸怀里发烫的木剑，忽然泄了气。她踢了踢脚下的雪：“回去就回去！我是回去拿剑谱的，可不是因为怕了谁！”

说完，转身往回走，雪狐跟在她脚边，尾巴扫过积雪，像是在笑。

演武场的雪地上，祖天师看着那道去而复返的身影，拿起水囊抿了口温热的枣木水。

还说不回来？这丫头，嘴硬得很。

顾琴痴气呼呼地冲进庭院，一眼就瞧见廊下晒着的剑谱，却没见林清的影子，顿时提高了嗓门：“林清呢！”

她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祖天师，赶紧别过脸，抱着胳膊嘟囔：“喂，别指望我理你。我就是来找他拿东西的。”

祖天师看着她明明在找台阶下，却偏要摆出强硬姿态的样子，淡淡道：“他去后山采草药了，说你手上的伤该换药膏。”

顾琴痴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包扎的手掌。刚才光顾着赌气，倒忘了手上还流着血。

“谁要他多管闲事。”她嘴硬道，脚却不由自主地往客房挪，眼睛瞟着那本晒在石桌上的剑谱——封面上的枣木香气混着阳光的味道，闻着竟挺舒服。

祖天师没拆穿她，只是往演武场走：“剑谱看完了，下午接着练。”

“谁要练！”顾琴痴回头瞪他，却见他红袍一角已经拐过回廊。她撇撇嘴，抓起剑谱往客房跑，跑了两步又停下，对着空廊喊，“林清回来让他赶紧找我！我有话问他！”

风卷着雪沫子打在窗上，像是谁在偷笑。客房里，顾琴痴把剑谱翻开，见扉页上有林清画的小老虎，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别怕天师，他笑起来可好看了，就是不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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