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琴痴抱着刚刻好的“敬师”小印,在主殿门口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真是的,还要对着天师的神像磕头。啊……受不了了!”
林清端着刚温好的枣木水路过,闻言笑道:“磕个头怎么了?多大点事。”
“你懂什么!”顾琴痴瞪他,“那神像跟天师长得一模一样,对着他磕头,跟当面给他下跪有啥区别?多别扭!”
她想起上次偷偷看神像时的窘迫——红袍、念珠、眉眼间的沉静,分明就是平日里那个会罚她劈桩、却偷偷给她塞蜜枣的人。一想到要对着那样的神像弯腰,脸颊就烫得慌。
“这叫敬重。”林清把水递给她,“当年我对着神像磕了三个头,磕得额头都红了,天师才肯收我。你这算好的,至少心里知道那是谁,换了别人,对着陌生神像磕头,才叫真不自在。”
顾琴痴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忽然想起祖天师给她包扎伤口时的样子,想起他看她刻的印时眼底的笑意。
别扭归别扭,好像……也不是不能忍。
她吸了口枣木水,嘟囔道:“磕就磕呗,反正疼的是他的神像,又不是我。”
林清在旁边憋笑,这丫头,嘴硬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远处的廊下,祖天师听着这番话,指尖捻着的念珠顿了顿,眼底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对着神像磕头别扭?
等真到了仪式上,她怕是更想不到——那神像前的蒲团,早就被他偷偷换了软垫。
顾琴痴刚踏进主殿,就见案上摆着件崭新的道袍,青灰色的料子上绣着暗纹云卷,领口袖口滚着细细的银边,看着既庄重又清爽。她伸手戳了戳布料,皱着眉问:“这是啥衣?”
林清凑过来,一脸羡慕:“这是入门弟子的礼服啊!仪式上就得穿这个,你看这针脚,比我那件精致多了。”
“我才不要穿这个。”顾琴痴往后退了半步,“灰扑扑的,跟老学究似的,一点都不好看。”
她还是喜欢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短打,练剑时方便,刻章时沾了石屑也不心疼。这礼服看着就金贵,穿在身上连手都不敢乱放。
“这可是天师让人赶制的,”林清拿起道袍抖了抖,“你看这云纹,绣了整整三天呢。”
正说着,祖天师从内殿走出来,目光落在道袍上:“试试合不合身。”
顾琴痴磨磨蹭蹭地接过来,往身上比了比,刚要找借口说太大,就听天师道:“不合身就改,改到合身为止。”
她:“……”
林清在旁边笑得直捂嘴,被她狠狠踩了一脚。
顾琴痴咬咬牙,抱着道袍往客房走,路过门槛时还不忘回头:“穿这个磕头,要是绊着了,我可不负责!”
祖天师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不怪你。”
主殿里的烛火映着那件道袍,青灰色的料子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极了龙虎山初晴时的天色。林清摸着下巴嘿嘿笑,心想这丫头嘴上嫌弃,指不定回房就偷偷试穿了——昨儿他还见她对着铜镜比划新刻的发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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