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非否皈依，念缘不齐（上） (7-1)

顾琴痴刚踏进主殿，见林清还在门口磨蹭，清了清嗓子喊：“笨虎，快来。”

林清探头进来，一眼瞧见祖天师正坐在案前翻书，赶紧压低声音：“你当着天师的面说脏话啊！”

“呸呸呸，这哪算脏话。”顾琴痴瞪他，顺手把印泥盒往供桌上一放，“你他妈才是脏话，懂吗？”

“你这还不算？”林清急得跳脚，“‘他妈’俩字一出口，最少罚抄……”

“咳。”祖天师合上书，目光扫过来。

顾琴痴立刻闭了嘴，假装整理印泥盒上的花纹。林清也识趣地闭了声，乖乖走到案前站好。

祖天师没提脏话的事，只是拿起印泥盒，指腹蹭过上面的缠枝莲：“这莲纹刻得活了，比上次那方印又进了一步。”

顾琴痴耳朵尖微微发烫，小声道：“那是……我练了好久。”

“嗯。”祖天师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个小锦袋，“赏你的。”

顾琴痴接过来一看，里面竟是几颗圆润的蜜枣，裹着晶莹的糖霜，正是她上次念叨着想吃的那种。

她眼睛一亮，刚要道谢，就听天师慢悠悠道：“就是嘴还得管管，再让我听见不干净的词，蜜枣就换戒尺。”

顾琴痴：“……”

林清在旁边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被她狠狠踩了一脚。

主殿里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小姑娘气鼓鼓的脸和偷偷往嘴里塞蜜枣的小动作，倒比案上的经文多了几分烟火气。祖天师看着，眼底的笑意像化了的蜜糖，悄悄漫了开来。

林清不知从哪儿摸出个野果子，故意在顾琴痴眼前晃：“你看这果子，红得跟你被天师瞪时的脸似的。”

顾琴痴正对着新刻的石印较劲，被他晃得心烦，刚要开口：“你他……”

“嗯？”

一个清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高，却带着莫名的威慑力。

顾琴痴脖子一缩，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转而抓起刻刀作势要戳：“你这笨虎，找打！”

林清早有准备，蹦到祖天师身后探出头：“哎，没说出来吧？差点又犯规。”

顾琴痴气结，却瞥见祖天师手里拿着的戒尺，悻悻地放下刻刀：“懒得理你。”

祖天师把戒尺往案上一放，淡淡道：“林清，去把后山的药圃翻了。”

林清一脸茫然：“啊？为啥是我？”

“话多。”祖天师言简意赅。

林清哀嚎一声，不情不愿地往外走，路过顾琴痴时还不忘挤眉弄眼：“下次再差点说漏嘴，我还告你状！”

顾琴痴抓起桌上的小石子就扔过去，却被祖天师用拂尘轻轻一挡，石子落在了香炉里，溅起几点火星。

“手痒了？”祖天师看着她，“演武场的木桩还够你劈半个月，去。”

顾琴痴撇撇嘴，却乖乖拿起桃木剑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天师，那果子……甜不甜？”

祖天师看着她眼里的狡黠，嘴角微扬：“你劈完五十下，自己去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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