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议程为课，于情理（上） (5-1)

清晨的书院飘着淡淡的墨香，小道童们的读书声朗朗传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顾琴痴一睁眼看见窗外亮得晃眼，心里咯噔一下，抓起外袍就往外冲，刚跑出客房就撞见祖天师——他正站在廊下整理袖摆，显然是要去查课。

“师、师尊。”顾琴痴手忙脚乱地把衣襟系好，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完了，第一天早课就迟到，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祖天师看了眼天色，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去吧。”

顾琴痴如蒙大赦，转身就往书院跑，跑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拐进旁边的抄手游廊——这是她之前跟着林清摸鱼时发现的近路，能比正门快上一炷香。

廊下的风卷着桂花香，她跑得飞快，红袍裙摆扫过青苔，惊起几只麻雀。远远听见书院的读书声已经换到了“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心里更急，脚下差点踩空。

总算在转角看见书院的朱漆门，她放慢脚步顺了顺气，刚要推门，就见林清从里面探出头，冲她挤眉弄眼：“再晚一步，天师就要点你名了。”

顾琴痴瞪他一眼，猫着腰溜进最后一排，刚把朝简放好，就对上讲台上天师看过来的目光。她赶紧低下头，耳朵却悄悄红了——刚才绕近路时，好像瞥见天师站在廊下，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

这老狐狸，怕不是早就知道她会偷懒？

读书声再次响起，顾琴痴跟着念：“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窗外的阳光落在书页上，暖融融的。她偷偷抬眼，见天师正低头翻着典籍，侧脸在晨光里柔和了许多。

迟到归迟到，这早课……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书院里的读书声正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顾琴痴刚念到“不争”二字，就感觉后腰被人轻轻戳了一下。

她扭头，见林清正对着她挤眉弄眼，口型无声地说着：“你他妈……”

顾琴痴心头一紧，刚想瞪回去，林清又飞快地比了个口型：“破规了哈。”

这分明是故意逗她！顾琴痴气得攥紧了书卷，指尖都泛白了——昨天才立下“不得脏话连篇”的规矩，这傻老虎今天就来挑衅。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利万物而不争”，硬生生把到嘴边的“笨死你”咽了回去，转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等下法器课，看我不用罗盘砸你。”

林清低低地笑，肩膀都在抖，又指了指讲台。顾琴痴赶紧回头，见祖天师正目光平和地扫过来，赶紧挺直腰板，假装认真看书，耳根却红透了。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书页上，“不争”两个字被照得透亮。顾琴痴盯着字看了半天，忽然觉得——跟这傻老虎较劲，好像比念经文有意思多了。

只是下次再逗她，可就不是罗盘砸那么简单了。

早课的钟声刚落，顾琴痴就攥着木剑从书院冲出来，一眼看见在廊下等着的林清，眼睛一瞪：“笨虎，你完了！”

林清早有准备，往柱子后一躲，笑嘻嘻道：“新弟子还敢动武？小心我告诉天师，说你刚上完课就犯‘与同门相争’的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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