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后,赫家玮穿过长长的走廊返回自己的客房。经过巴丽那间占据一整面墙的巨大衣帽间时,厚重的大门并未关严,泄出一道昏黄暧昧的光线。里面传来细微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一声压抑的、短促的抽气,像是疼痛,又像是别的什么。赫家玮的脚步像被钉住。鬼使神差地,他的目光投向那道门缝。视线所及有限,却足够惊心: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散落着几件衣物——一件巴丽白天穿过的真丝衬衫,纽扣崩开几颗,揉成一团;一条显然是顾淮砚的深色领带,皱巴巴地纠缠在一起。更刺目的是门内视线死角边缘的地板上,一只女人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纤细的手腕上戴着巴丽常戴的那条钻石手链,指尖微微蜷曲,白皙的手背上还残留着几道浅浅的、带着情欲意味的抓痕。紧接着,里面传来巴丽一声模糊的、带着鼻音的轻笑,尾音上扬,充满了餍足和一种……毫不掩饰的得意。就在那笑声落下的瞬间,门缝的角度恰好让赫家玮瞥见了一抹惊鸿——巴丽光洁的脖颈向后仰着,抵在冰冷的穿衣镜上,几枚新鲜的、深红色的吻痕如同烙印,醒目地绽开在她白皙脆弱的颈侧肌肤上,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无比刺眼而暧昧。赫家玮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那道门缝像一张咧开的、无声嘲讽的嘴。他没有停留,像逃离瘟疫现场般大步离开,但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那道垂落的手腕、刺目的吻痕和那声轻笑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每一次“事故”发生后,她都能精准地捕捉到那瞬间的凝固空气——大哥铁青的脸色下压抑的震怒;弟弟慌乱躲闪眼神中混合的羞耻与好奇;以及赫家玮……那总是试图隐藏在阴影里,却在她制造的“意外”面前瞬间崩塌的、冰冷外壳下汹涌的痛楚与愤怒。那痛楚越是鲜明,她的内心就越是翻涌起一种扭曲的、近乎自毁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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