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晨光的约定1 (4-1)

林小满把书包放在图书馆靠窗的长桌上时，听见外面传来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晨光透过玻璃斜斜地落在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她摸出那盒便利贴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的小缺口——上次江熠在这里解题时用笔帽戳出来的。

七点零三分，图书馆里只有稀疏的翻书声。林小满数着练习册上的函数图像，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攥紧手里的水笔，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小洞。

“早啊。”江熠把书包甩到邻座椅子上，带起的风掀动了她耳边的碎发。林小满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牙膏味，混着外面清晨的冷空气。

“嗯。”她低头假装看题，余光却看见他拉开校服拉链，露出里面那件印着篮球队号码的黑色T恤。昨天那个意外的触碰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她的脸颊开始发烫。

江熠坐下时，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微的声响。他翻练习册的动作顿了顿，突然低笑出声。林小满抬头看见他正举着那张画着小人投篮的便利贴，阳光照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这个投篮姿势，”他用指尖点了点便利贴上的小人，“手肘应该再抬高一点。”

林小满伸手去抢，却被他灵巧地躲开。她的手背擦过他手腕上的篮球队绳，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便利贴在两人之间拉扯时，她的水笔突然滚到地上，恰好落在江熠脚边。

“小心。”江熠弯腰去捡笔，林小满也同时伸出手。两人的手指再次撞在一起，这次他没有立刻缩回，而是轻轻捏住了她的指尖。林小满感觉像有电流窜过全身，慌忙把手抽回来，却带倒了桌上的水杯。

温热的水迅速在练习册上晕开，浸湿了那道还没解完的三角函数题。江熠抓起纸巾去擦，林小满也手忙脚乱地抢救练习册，两人的胳膊时不时碰到一起。

“对不起。”她把湿透的纸张分开，声音细若蚊蚋。阳光透过水杯的水渍在江熠手背上投下破碎的光斑，她看见他虎口处那道淡青色的茧，忽然想起陈思思说过，那是控球后卫特有的印记。

“没事。”江熠把湿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这道题我本来就看不懂，正好不用解了。”

林小满抬头看见他眼里的笑意，突然鼓起勇气：“我再讲一遍给你听。”她把练习册挪到两人中间，指着那道被水晕开的函数题，“你看，这里要先确定定义域......”

她讲得太投入，没注意到江熠的视线根本不在题目上。晨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鼻尖因为紧张沁出细密的汗珠。江熠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追随着她握笔的姿势——食指第二节有个小小的茧，和数学老师的一模一样。

“听懂了吗？”林小满讲完抬头，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图书馆的老挂钟突然敲响，惊飞了窗外银杏树上的麻雀。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江熠突然伸手，轻轻拂去她鼻尖的汗珠。林小满像被烫到一样往后缩，椅子腿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周围几个看书的同学投来不满的目光，她的脸颊瞬间红透。

“对不起。”她低下头，刘海遮住眼睛，“我不该太大声......”

江熠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练习册推到她面前。封面上那个简笔画小人旁边，多了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踮着脚尖给投篮的小人递篮球。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轻轻抚摸着那个可爱的小画。

“画的是我？”她小声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不然呢？”江熠转着笔，笔杆在指间灵活地跳跃，“总不能是赵磊吧？他投篮比我还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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