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圣心医院心外科的走廊已经挤满了人。阳光从百叶窗缝里斜着照进来,在地上割出一道道亮晃晃的金线,消毒水味道里混着点隔壁咖啡店飘来的焦香。江深揉着太阳穴走进诊室,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体温计,金属头冰凉地贴着大腿。
办公桌上的冷咖啡已经结了层皮,杯壁上凝的水珠顺着桌沿往下淌,在病历本上洇出一小片深色。江深把听诊器往脖子上一挂,翻开今天的门诊名单,钢笔在第一个名字上顿了顿,墨点晕开成个小小的黑洞。
"江医生早。"护士小林推着治疗车路过,声音压得低低的,"3床那位今天要转特需病房,家属一早就来了,在外面等着呢。"
江深没抬头,翻过一页病历:"按规定办。"
"可那是陆氏集团的特助..."小林的声音带着犹豫,"副院长刚才还来特意交代..."
"知道了。"江深打断她,钢笔尖在纸上划出刺耳的沙沙声。诊室门没关严,候诊区的嘈杂声像潮水似的涌进来——孩子的哭闹声,老人的咳嗽声,还有...隐约的呵斥声?
他皱着眉起身去关门,刚拉开条缝,就被外面的景象钉在原地。
六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排成两列,像堵墙似的把候诊区分割成两半。普通患者都挤在最外面,伸长脖子往里张望,窃窃私语声像煮沸的水。轮椅上坐着的男人穿着深灰色高定西装,领口别着枚银色袖扣,在惨白的医院光线下闪着冷光。膝盖上那捧香槟色玫瑰开得正艳,花瓣上还沾着露水,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陆景曜本来正低头玩手机,察觉到视线抬起头,桃花眼弯成好看的月牙。他举起没受伤的左手挥了挥,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晃得人眼晕。
整个候诊区瞬间安静下来。
江深面无表情地关上门,转身靠在门板上闭了闭眼。金属门把硌着后背,凉意顺着脊椎爬上来。监护仪的滴滴声好像还在耳边响,陆景曜近在咫尺的呼吸喷在颈侧的灼热感,还有那句带着戏谑的"以身相许"...
"江医生?下一位患者准备好了。"护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江深睁开眼,深吸一口气拽了拽领带。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是新缝的,线头还没剪干净,蹭得脖子有点痒。他拉开门走出去,刻意绕开特需候诊区,脚步快得像在逃。
"江医生,早啊。"
声音不高,却像根针似的扎进江深耳朵里。他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白大褂下摆扫过走廊的塑料座椅。
"站住。"陆景曜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江深攥紧病历夹,金属夹子硌得手心发疼。周围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打在背上,烧得他皮肤发烫。他能感觉到身后轮椅滚轮压过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还有那股甜得发腻的雪松香。
"我的主治医生亲自查房,看来恢复有希望了。"陆景曜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笑意。
江深猛地转身,两人距离瞬间缩短到不足半米。轮椅高度正好到他腰腹,陆景曜微微仰头看他,桃花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江深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比昨晚淡了些,混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形成一种奇怪的侵略性气息。
"陆先生恢复良好可以转院。"江深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声音平板得像AI,"占用公共资源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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