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空气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墙上的电子钟显示晚上九点十七分,蓝光映在江深半睁的眼睛里。他醒了有一会儿了,后背的伤口在麻药过后又开始隐隐作痛,但他没出声,只是静静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
陆景曜睡着了。
他坐在那张折叠椅上,身体向前倾,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就趴在江深床边睡着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影,像被分割成好几块。几天没刮的胡茬冒出青色的茬子,让那张总是带着痞笑的脸显得有些陌生的疲惫。
江深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陆景曜从他进医院起就没离开过,张律师偷偷跟他说过,手术那天陆景曜在外面急得差点把医院给拆了,医生出来说他脱离危险的时候,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大少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哼。"江深不自觉地哼了一声,随即又皱起眉。自己干嘛要想这些?
也许是他的动静惊动了对方,陆景曜猛地抬起头,桃花眼瞬间清醒,一点睡意都没了。"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他伸手就想去摸江深的额头,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江深下意识地想躲,却不小心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操!"陆景曜立刻收回手,语气里满是自责,"别动别动,我按铃叫护士。"他说着就要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不用。"江深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因为疼痛有些发紧,"我没事,就是想翻个身。"
"翻身?"陆景曜皱眉,"躺好好的翻什么身?医生说了让你静养。"他嘴上抱怨着,身体却很诚实地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帮江深调整姿势,"慢点慢点,疼就告诉我。"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江深靠在枕头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熟悉的古龙水味,心里那点别扭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江深别过头,不看他。
陆景曜像是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嫌弃,自顾自地倒了杯温水,用棉签沾湿他的嘴唇。"你这儿没人照顾,我不放心。"
"医院有护士。"
"护士哪有我照顾得好?"陆景曜挑眉,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再说了,你是为我受的伤,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提到这个,江深心里就一阵烦躁。"谁让你挡在我前面的?"陆景曜突然低声说,语气里带着江深从没听过的委屈和后怕,"那么近的距离,要是打偏了怎么办?要是子弹再往里一点怎么办?"
江深愣住了。他没想到陆景曜会突然说起这个。当时情况紧急,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地想保护他。
"我..."江深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陆景曜打断。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陆景曜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掌心温热的触感让江深心跳漏了一拍。黑暗中,他听见陆景曜轻声说:"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陆景曜的声音太过温柔,江深竟然真的又睡着了。这一次,他睡得很安稳,没有做噩梦。
再次醒来时,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江深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紧紧握着。
他转过头,看见陆景曜趴在床边睡着了,眉头却依然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月光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江深突然觉得,这个总是张扬得像只开屏孔雀的男人,安静下来的时候竟然也有几分顺眼。
江深试着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握得更紧了。"别离开..."陆景曜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别丢下我一个人..."
江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麻麻的。他看着陆景曜紧蹙的眉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帮他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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