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的手指在支票上敲了两下,金属袖扣撞出清脆声响。江深攥着那张纸的手背暴起青筋,石膏腿无意识地绷紧,牵动后背伤口传来阵阵钝痛。
"爸!"陆景曜挡在病床前,衬衫下摆蹭到床栏发出刺啦声,"您非要逼我吗?"
"逼你?"陆明远扶了扶金丝眼镜,目光扫过儿子凌乱的领口,"是你非要让我做恶人。"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甩在床头,"这是今早拍的,你猜各大财经杂志明天头条会写什么?'陆氏继承人沉溺男色,放弃家族责任'?还是'豪门秘闻:私生子真相大白'?"
江深看着照片里自己打着石膏的右腿,还有陆景曜蹲在床边喂粥的侧脸。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难忍。
"您连我住处都派人盯梢?"陆景曜声音发颤,手指抠进实木床柱,"我是您亲儿子!"
"正因为你是我儿子。"陆明远站起身,领带夹上的蓝宝石闪着冷光,"才不能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得逞。爷爷已经放出话,下周董事会上要讨论继承人变更。"他拿起手杖转身欲走,皮鞋跟敲击瓷砖的声音在病房回荡,"三天,给你三天时间做决定。"
门关上的瞬间,陆景曜猛地砸向墙面。指节撞在瓷砖上的闷响惊得走廊护士探头又缩回去,江深听见布料摩擦声,发现他衬衫袖口渗出血迹。
"你手......"江深想拉他,被陆景曜反手抱住。古龙水混着血味的气息将他笼罩,对方颤抖的呼吸拂过后颈汗毛倒竖。
"疼死算了。"陆景曜把脸埋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反正我就是个废物纨绔,让他们换个人也好。"
江深的手悬在半空。石膏腿突然抽痛,他想起昨夜那个悬崖边的梦。指尖触到陆景曜后背绷紧的肌肉,像摸到受伤的猎豹。
"张嫂呢?"陆景曜突然抬头,眼眶泛红却扯出笑,"该死,刚才好像看见她往茶水间去了。"他掏手机的手抖得厉害,拨号时连续按错两次。
"别慌。"江深握住他手腕,触感微凉,"先处理伤口。"
保温桶里的海鲜粥还剩半碗。陆景曜单手撕开医用纱布包装,江深用未受伤的左手捏住他虎口:"转过去。"
"你手不方便......"
"让你转。"江深加重语气。陆景曜乖乖转身,露出后腰一道结痂的旧伤疤。江深蘸着碘伏的手指顿了顿,那是去年车祸留下的。
纱布按在伤口上时,陆景曜嘶地吸气。消毒棉球滚过掌心纹路,江深看见他左手无名指根部有圈淡白戒痕。
"上周董事会,他们给我订了婚戒。"陆景曜突然开口,任由江深摆弄手指,"铂金的,重得压手。"他翻过手握住江深腕骨,"后来我把它熔了打成听诊器挂坠——就是你现在用的那个。"
江深低头看向胸前银链。晨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吊坠表面,映出细碎星芒。走廊传来推车轱辘声,混着张嫂中气十足的抱怨:"让让诶!热水瓶要洒了!"
"少爷!"张嫂端着冒热气的汤盆冲进来,看见两人姿势愣了愣,"哎呀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张嫂。"陆景曜抽了张湿巾擦手,飞快把支票揉成团塞进裤袋,"帮我盯着点病房门口,要是再来人就敲三下门。"
张嫂接过冰镇绿豆汤放在床头,临走前朝江深眨眨眼:"江医生趁热喝,加了百合和莲子芯,专门给上火的人降火的。"
门刚带上,陆景曜就凑近江深耳畔:"其实那支票我能赎回来。"他指尖摩挲着江深掌心茧子,"只要假装答应联姻,等过了股东大会......"
"然后呢?"江深抽回手,石膏腿轻轻磕到床沿,"等我成了负心汉被写进豪门八卦?"
陆景曜桃花眼倏然睁大。他忽然扯开衬衫最上面三颗扣子,露出锁骨下方一片玫瑰纹身。墨色未褪尽的针脚里,隐约能辨认出被覆盖的字迹。
江医生的白大褂又被扒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