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铁青着一张胖脸,“本王…那是…”
“皇权特许?”成王有些玩味的欣赏着魏王狰狞的表情。
“珒儿,够了。”皇帝出声打断。
魏王冷哼一声,他暗自发誓,将来一定要找时机把这小崽子大卸八块。
皇帝环顾四周,一众大臣将头低了又低,恨不得钻进地缝。
“不知朝中有哪位爱卿愿为朕,为国出谋划策?”
魏王接连被拂了面子,心中恼火无处发泄。他恶狠狠地转头盯着那些台阶下的大臣们,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见无人出声,魏王满意的转回目光,“陛下,看来大臣们没有什么良策可说。”
皇帝幽幽的开口:“那倒不一定。朕记得前不久的新科状元呈上的策论写得极好,想是有过人谋略的,不如他来…”
路言楚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直发毛,顶着帝王、皇亲贵胄和一众大臣的目光,有些颤抖的出列。每一步都心惊胆战。
“微臣承蒙皇恩,得以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不胜感激。”路言楚依旧低着头,嗓音温润,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汗水早在帝王开口时打湿了最内层的白纱中单。
“微臣以为蛮族侵扰边城乃是为了劫掠粮食,并非是想要开战。蛮族人今年遭逢天灾,生灵涂炭,性情又残暴肆掠,故劫掠我边城。”
“朕让你献计,又不是要生吞了你,抬起头来。”苍老而略微嘶哑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迫使着路言楚抬起头。
遥见那龙椅上的皇帝容颜已老,青春不复,但仍可看出少年时的雄姿。路言楚只敢瞧了一眼,便飞快转移视线。殊不知,皇帝也将这个年少成名的新科状元打量了个透底。
“继续讲吧。”
“微臣觉得可采用怀柔羁縻,刚柔并济之策。”路言楚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吐出心中想法,但再怎么暗示自己镇定,还是忽略不掉那双如鹰隼般锋利的眸子钉在自己身上的不安感。
“可以以粮换和。”
魏王露出嗤笑,不屑一顾,“原来是个主和派。”
成王摸着下巴,似乎在考量什么,一扫平时的风流多情,多了几分认真。
太子没有动静,安安静静的立着,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在思索,难辨情绪。
“我军虽威武,天兵之名四海皆知,出兵击之也定是胜的,但蛮族本身就凶猛,粮食短缺带来的饥饿恐致其愈发凶残,不顾一切。届时,狼烟四起,大动干戈,边民涂炭,兵力、财力俱会被大量消耗。”
“此胜乃是徒损己而不得利。”
殿内又是一阵沉寂,老皇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龙椅,手指关节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紫檀木扶手,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大殿。年老的帝王审视着阶下少年臣子的胆识和见略。
“再者,胜后蛮族残存若仓皇逃离草原,草原无主,或许会导致更凶残的部落迁进。战胜后的局面不一定是长久的和平,也不一定是陛下所期望看到的局面。”
讨论声益发大了起来,群臣复杂纷繁的目光聚焦在路言楚身上,少年郎单薄的身影越发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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