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献计 (2-1)

“以粮换和之策优势在于只以少量粮秣换来边境安宁，不仅能歇了蛮族因饥饿抢掠粮食的心，还能昭示我天朝上国的仁慈，更能省去大军征伐之靡费。”

路言楚越说越顺，因为激动白皙如玉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粉红，眼睛清亮的惊人。

敲击声仍在继续，每一声都敲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朕记着有人说京城人都称琢玉公子世无双，这琢玉公子可是你？”皇帝冷淡的开口发问，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路言楚哽了一下，“微臣姓路，名言楚，字琢玉。琢玉公子世无双实不敢当，只是先生功劳、陛下仁慈，才得以让微臣今日站在朝堂之上面见圣容。皇恩浩荡，陛下伟绩才是真正的举世无双、旷世未有。”

路言楚低下头，汗水浸湿了黑发，心跳快的惊人。

太子轻笑一声，指尖微动，似乎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

皇帝被这声轻笑吸引，“太子可是有什么见解还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皇帝的话语不再冷冰冰，多了些仁父温情。

“儿臣没什么见解，只是觉着皇叔求不来的开口机会，这位新科状元用的挺好。”太子转身，居于最前端最中央的他像居高临下的神明朝阶下的少年臣子温柔一笑。

黑瞳若墨，像映着点点星汉，又像暗藏深渊；说不清、道不明，眉若刀锋，凛然慑人，面若霜花，宛若仙人临世。此时温柔一笑，乍若春风拂面、万花齐绽。

路言楚抬头看着太子奇怪的笑容，喉结滚动，脊背挺直，倔强又清冷，心中却隐隐不安，他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场风暴，一场不可预料的风暴。

太子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魏王，唇角暗勾，似乎可以欣赏一场好戏了

魏王黑脸，几乎咬碎了牙，他知道这个小兔崽子也在朝他龇牙，心中一顿恼火，气得差点晕过去。一个黑暗的想法涌上心头，恰若一粒被精心种在贫瘠之地的种子，等待着萌芽开花。

皇帝打量的目光再次落在路言楚身上，“爱卿之心朕已看到，继续讲你的谋策吧。”

路言楚见皇帝仍不打算放过他，便明白要是不说个所以然，皇帝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索性将心中想法说了个干净。反正这趟浑水已经踏进去了。

“其一，可遣一能言善辩、熟知边事之使臣，携少量粮食、御寒之物，前往蛮族王庭。言明我朝已知其困苦，陛下仁德，体恤生灵。劫掠之举，既往不咎。”

“其二，开放朔方、云中二处边市，允许其以牛羊、毛皮等物，换取我朝粮食、布帛、盐铁（盐铁需严控数量）。交易须在我朝军镇严密监视之下进行，划定区域，严明规则，违者立斩。”

“其三，可暗中扶持与王庭亲近、相对温和之部落，助其恢复些许元气，使其有制衡其他凶悍部落之力。如此，蛮族内部制衡，其王庭为求长久交易之利，必竭力约束部众，侵扰自然减少。”

“其四，边军不可松懈，应当更严密巡防，示之以威。使彼辈知晓，若再行劫掠，则交易断绝，天兵立至！”

大臣们纷纷讨论，大多数人持赞赏同意态度，但因着魏王的缘故，只得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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