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五章 寻医问药

秋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石板路时，西门独庭正扶着浮云生从镇上的药铺出来。药铺掌柜的话还在耳边打转。

“公子，不是小的推脱，浮公子这眼疾……实在是积重难返”，字字都像淬了冰，砸得他心口发疼。

浮云生似乎察觉到他紧绷的脊背，手指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又碰壁了？”他声音里带着笑意，像是在说件寻常事，“早说了，不必费这些功夫。

“闭嘴。”西门独庭的声音闷闷的，却没什么火气。

这半年来，他早已习惯了浮云生的“认命”，偏生他这性子，最见不得“认命”二字。

当年在私塾，先生说他不是读书的料，他偏缠着浮云生学完了整册«孙子兵法»

正走着，街角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几个行商打扮的人围着个挑货郎争执，其中一个络腮胡大汉嗓门最大：“你说的那神医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会躲在深山里？我看就是骗人的！”

“骗你？”挑货郎急红了脸，扁担往地上一顿，“去年我三叔公中了蛇毒，眼看就要断气，就是被图华神医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那老神仙住在断云峰，一手针灸出神入化，别说蛇毒，就是……就是瞎了的眼睛，他都能给你治得重见光明！”

“图华”两个字像道惊雷，劈在西门独庭耳中。他猛地顿住脚步，扶着浮云生的身体也僵了一下，耳廓下意识地朝那挑货郎的方向竖得更直。

西门独庭没等那几个行商吵完，大步冲过去一把攥住挑货郎的胳膊。

他常年握枪的手力气极大，挑货郎疼得龇牙咧嘴：“你、你干什么？”

“你说的图华神医，真在断云峰？”西门独庭的声音发紧，眼睛里像是燃着两簇火，“他真能治眼疾？”

挑货郎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是、是啊……我们那一带都传遍了，说图华神医能活死人肉白骨，就是脾气怪得很，从不轻易见人，想见他得先过三道关——攀千丈崖，过断魂桥，最后还得答他一个问题，答不对，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千丈崖？断魂桥？”浮云生在他身后轻声重复，思考一番，皱着眉连连摇头“听着就凶险。”

西门独庭却像没听见，只盯着挑货郎：“断云峰在哪？怎么走？”

挑货郎被他眼里的狠劲慑住，忙报了个地名，末了还哆嗦着补了句：“公子，那断云峰常年有瘴气，野兽出没，好多人去了都没回来……”

西门独庭没再理他，转身扶着浮云生就走。脚步又快又急，带起的风卷着落叶打转。

浮云生能感觉到他胸腔里的震动，那是压抑不住的狂喜，混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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