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庭,”浮云生唤了一声西门独庭,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挑货郎的话未必可信,就算是真的,那三道关……”
“再险也得去。”西门独庭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云生,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他的语气太坚定,浮云生便不再劝了。
只是手指悄悄收紧,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他知道,只要是西门独庭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像当年在边关,他说要带三百轻骑夜袭匈奴粮草营,满营将领都劝他太冒险,唯有浮云生站出来说“我替你算好退路”——他从不劝他回头,只愿陪他往前。
三日后,西门独庭在镇上租了两匹马,一匹驮着药箱和干粮,另一匹让浮云生骑着,他自己牵着缰绳走在旁边。
浮云生看不见前路,却能听见马蹄踩过落叶的沙沙声,闻见山林里潮湿的草木气,还有西门独庭粗重却安稳的呼吸。
“还有多久到千丈崖?”浮云生问。
西门独庭抬头望了望前方云雾缭绕的山尖:“快了。”
他腾出一只手,握住浮云生放在马鞍上的手,“别怕,我牵着你。”
千丈崖果然名不虚传。石壁陡峭如刀削,只一条凿在崖壁上的窄道,宽不足半尺,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云雾,风一吹,整个人都像要被掀下去。
西门独庭先把行李捆在背上,再小心翼翼地扶浮云生下马,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浮云生犹豫了一下:“我自己能走。”
“听话。”西门独庭的声音不容置疑,却带着哄劝的意味,“这路太险,我背着你才放心。”浮云生便顺从地伏在他背上。
西门独庭的背宽阔而结实,像边关那座被他守住的城楼,让人莫名安心。他能感觉到西门独庭每一步都走得极稳,脚底板碾过碎石的声音清晰可闻,偶尔有风灌进领口,带着他急促的喘息。
“累了就说一声。”浮云生低声道。
“不累。”西门独庭咬着牙,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滴在浮云生的发顶。
“想当年在边关,我背着你跑过三里地的战场,这点路算什么。”
浮云生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想起那天在战场上,他中了毒箭栽倒时,也是这样被西门独庭背在背上。
那时他意识模糊,只觉得这人的背在抖,不是累的,是怕的。
他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却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过了千丈崖,便是断魂桥。
说是桥,其实就是几根藤蔓缠在一起,悬在两座山之间,底下是奔腾的激流,水声震得人耳朵发疼。
西门独庭先过去探了探,藤蔓还算结实,他才回头对浮云生道:“抓好我,一步都别松。
浮云生点点头,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西门独庭一手牵着藤蔓,一手护着他的背,一步步挪过去。
藤蔓晃得厉害,像狂风中的秋千,水声在耳边轰鸣,连西门独庭的心跳声都被盖过了。
“别怕,快到了。”西门独庭的声音带着喘息,却异常镇定。
浮云生闭着眼,把脸埋在他背上。他不怕摔下去,只怕连累了他。
终于踏上对岸的土地时,西门独庭几乎脱力,扶着棵老树大口喘气。
浮云生从他背上下来,摸索着想去给他擦汗,却被他一把抓住手。
“别动,地上滑。”西门独庭喘匀了气,才道,“歇会儿,咱们就去找图华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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