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收卷时,夕阳把长卷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金色的河。陈砚把各地手艺人的续卷小心翼翼地收好,苏晚往收纳箱里塞了包新染的丝线,绿的像梧桐新叶,粉的像念念绣的桃花;陈砚则放了本空白的画稿,扉页上画了个简易的绣绷,旁边写着:“春风过处,皆可续笔”。
念念追着滚动的收纳箱跑,手里攥着片刚摘的梧桐叶,叶纹和长卷上的缠枝纹几乎重合。“叶子也要跟长卷走,”她把叶子塞进箱缝,“让它知道,回春巷的春天,会一直等着它回来。”
布庄的院子里,梧桐树下的新绿又长高了些。苏晚坐在绣架前,给“续卷扣”绣最后圈缠枝纹,陈砚则在旁边整理各地寄来的续卷,忽然发现某页空白处,有片被春风吹过的蒲公英绒毛,粘在“未完待续”的银扣上,像颗等着起飞的星。
“你看,”他指着绒毛笑,“连风都在说,这故事还得接着飞。”
苏晚笑着把绒毛吹向空中,针尖穿过绸布时,仿佛能听见老手艺人的咳嗽、年轻人的笑闹,还有长卷滚动时布料摩擦的轻响,都缠在“续卷扣”的银线里,随着风轻轻荡。而那棵老梧桐,正把满枝的新叶,悄悄铺在布庄的屋檐上,像给未完的长卷,搭了个永远向阳的架,等着新的布帛来接,新的针脚来绣。
檐下的风铃换了新的铜片,风一吹,声音里混着远处染坊的木槌声,咚、咚、咚,像在给合卷的长卷打拍子。苏晚放下绣针时,看见“续卷扣”的银线上,正缠着根细细的蒲公英绒毛,在春光里轻轻摇晃,像在说:别急,我们只是暂时合卷,下一个春天,还有更长远的故事要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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