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何时停了,夕阳从云层里漏出金光,给滨海湾的摩天轮镶上金边。贺晚宁看着他手机屏幕,指尖无意识收紧。更让她在意的是,他摩挲木珠的动作始终没停,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随性又带着点说不清的专注。
“看来没认错。”林屿川收起手机,指节轻敲老爷车车门,腕间木珠随动作轻晃,“送你一程?就当为刚才的‘调查’赔罪。”他歪头笑时,左边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指尖仍在珠串上慢慢滑动,“或者,贺律师更想站在这里,讨论我是怎么拿到那张照片的?”
巷口传来老字号收摊的铁闸门声响,贺晚宁看了眼腕表,目光落在他那辆老爷车的橄榄绿丝绒内饰上——座椅边缘有细微的磨损,看得出是常坐的痕迹。她权衡两秒:“到乌节路义安城。”
“车费微信转账?”林屿川抢先开口,指尖在车门把手上轻敲,木珠碰撞的轻响混着海风传来,“贺律师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陌生人之间,界限清晰比较好。”贺晚宁系上安全带,视线落向中控台那个水晶香水瓶,忽然闻到车内香气与他身上一致,“你用的香水,是私人调香?”
林屿川发动车子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时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腕间木珠被摩挲得更快了些:“贺律师对香水也有研究?”他转着方向盘汇入车流,指尖在换挡杆上停了停,又落回木珠上,“新加坡本地调香师做的,冷杉混白兰花,加了点香茅提味,小众款。”
贺晚宁没接话,余光瞥见他摩挲木珠的指尖偶尔停顿,像是在数珠子的数量,又像是单纯享受木质的触感。那串老山檀被盘得温润透亮,每颗珠子上都有细微的指纹印记,显然是常年不离身的物件。
“喜欢香水瓶?”她忽然开口,目光扫过中控台上的古董香水瓶。
林屿川挑眉,指尖划过瓶身,木珠在腕间转了半圈:“算是个小众爱好,收集19世纪末的欧洲古董香水瓶。”他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点玩味,指尖在最亮的那颗木珠上轻点,“贺律师对这个也感兴趣?”
“只是觉得,”贺晚宁看着窗外掠过的骑楼,九重葛开得热烈,“玩古董香水的纨绔,比玩跑车的有趣些。”
引擎发出平稳的低鸣,车载音响流淌出舒缓的南洋民谣。林屿川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没离开腕间的木珠,指腹反复摩挲着同一颗珠子,动作漫不经心,却让那片冷香在车厢里愈发清晰。他忽然偏过头,舌尖轻抵下唇,嘴角勾起个痞气的笑:“那贺律师觉得,我还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夕阳的金光斜斜照进车厢,落在贺晚宁的侧脸。她能闻到冷香里的白兰花甜意,也能看到他指尖在木珠上留下的温度。她转头看他,目光从他摩挲木珠的动作扫到那串老山檀,最后落在他眼底:“比如,林先生还没说,为什么要查我。”
林屿川摩挲木珠的动作停了,指尖停在最温润的那颗珠子上。他侧过头,夕阳的金光落在他眼底,那片看似散漫的碎钻里,浮出一丝深不见底的认真:“因为,”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捏紧木珠,“我喜欢眼光好的人,尤其是能看穿表象的。”
跑车驶过鱼尾狮公园时,贺晚宁看着窗外夜景,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画着林屿川的名字笔画。这个看似纨绔的新加坡男人,像他腕间的老山檀,初触是清冷的木质硬感,细品才觉出常年盘磨的温润,和这座城市一样,藏着越品越浓的韵味。
她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查林屿川,新加坡籍,重点查古董香水瓶收藏及老山檀木珠来源。”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轻响,身旁的林屿川忽然开口:“贺律师,义安城到了。”他递过来一把黑色的伞,伞柄缠着手工棉绳,和他身上的香水味一致,“新加坡的雨说来就来,下次见面……或许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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