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川的指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弯起笑:“贺律师连这个都查到了?”他没否认,反而凑近半步,老山檀的暖香混着白兰花香漫过来,“那瓶确实在我那,瓶身是整块缅甸翡翠雕的,可惜瓶口的水晶塞子碎了,一直在找工匠修复。”
“我认识个修复师,专做古董香水瓶修复。”贺晚宁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国内顶尖的,要不要介绍给你?”
林屿川的笑意瞬间深了,像投了石子的深潭:“贺律师这是……主动要帮我?”
“只是资源共享。”她把白兰花夹进手册,指尖在纸页上轻划,“我对那瓶‘东方之梦’的调香配方更感兴趣,听说里面加了龙涎香和檀香,是当时的‘禁忌之作’。”
“可以借你研究。”林屿川立刻接话,指尖在木珠上转了半圈,“但有条件。”
贺晚宁挑眉:“林先生又要提什么要求?”
“明天陪我去趟植物园。”他歪头笑时,眼尾的弧度格外好看,“那里有种罕见的夜间开花兰,只在凌晨三点开,花香和你的‘屿岸’很像,去晚了就谢了。”
展厅的落地窗外,暮色已经漫过新加坡河。贺晚宁看着窗外渐亮的灯火,忽然想起昨晚放在他车里的那瓶香水——不知道他有没有真的喜欢。她指尖摩挲着手册里的白兰花,轻声道:“凌晨三点?林先生很懂怎么折腾人。”
“有趣的事都需要点耐心。”林屿川的声音比平时低些,带着点哄人的意味,“就当……为‘东方之梦’的配方付费。”
贺晚宁最终还是点了头。不是因为那瓶香水配方,而是刚才看到他帮小女孩辨香料时,眼里的温柔太过真切,让她忽然想看看,这个藏在古董香水瓶后的男人,还有多少没展露的样子。
离开美术馆时,林屿川的祖母刚好从楼上下来。老太太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贺晚宁时,眼里露出温和的笑意,用带着闽南腔的华语说:“阿川说遇到了懂香水的朋友,就是你吧?”
“奶奶。”林屿川上前扶着老太太,语气里的恭敬和平时判若两人,“这是贺晚宁小姐。”
“贺小姐好,”老太太握住贺晚宁的手,掌心温暖干燥,“我们家阿川看着跳脱,其实心思细,就是太挑,难得见他对谁这么上心。”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屿川一眼。
贺晚宁礼貌地笑了笑,正想开口,却被林屿川抢先:“奶奶您别乱说,我是请教贺律师香水知识呢。”他说着,偷偷朝贺晚宁眨了眨眼,痞气又冒了出来。
送老太太上车时,贺晚宁无意间看到林屿川给司机交代事情,语气利落又冷静,和刚才陪孩子玩的温柔模样完全不同。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屏幕亮着的瞬间,她瞥见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和他腕间温润的木珠形成奇妙的反差。
“在看什么?”林屿川转身时刚好撞见她的目光,眼里的锐利瞬间收了起来,又变回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是不是觉得我认真工作的样子更帅?”
贺晚宁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只是觉得,林先生比我想象的……忙。”
林屿川笑了,指尖在她发梢轻碰了下,快得像错觉:“为了能有空陪贺律师看兰花,再忙也值得。”
车子驶离美术馆时,贺晚宁看着窗外掠过的鱼尾狮雕像,忽然从包里拿出那枚银质书签。冷杉叶的纹路在灯光下清晰可见,背面的“贺”字刻得极浅,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认真。她摩挲着那枚米粒大的珍珠,忽然觉得,这趟新加坡之行,好像真的偏离了原本的度假计划。
而另一边,林屿川看着副驾驶座上那瓶“屿岸”,指尖轻叩瓶身。他给助理发了条消息:“让修复师准备好工具,下周带‘东方之梦’过去。”
发送成功后,他对着瓶口又闻了闻,冷香漫进鼻腔时,忽然想起贺晚宁刚才接过白兰花时,耳根泛红的样子。他低头笑了笑,指尖捻着腕间的老山檀木珠,那颗刻着“屿”字的珠子在夜色里泛着暖光,像藏在深海里的星。
明天凌晨三点的兰花,该开得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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