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晚宁打开盒子时,愣住了——里面是枚小小的银质兰花胸针,花瓣上镶嵌着极细的珍珠,正是刚才盛开的“月光美人”模样,背面刻着两个极小的字:屿岸。
“老银匠连夜做的,”他挠了挠头,语气里难得带了点不自在,“知道你明天走,赶在天亮前做好了。”他看着她的眼睛,月光在他眼底浮动,“贺律师总说界限清晰,但有些界限……偶尔模糊一下也没关系。”
兰花的花瓣已经开始微微收拢,花期真的要过了。贺晚宁捏着那枚胸针,银质的凉意透过指尖漫上来,却奇异地暖。她抬头时,正撞见林屿川眼里的期待,像个等着评判的孩子,褪去了所有纨绔和深不可测,只剩下纯粹的认真。
“谢谢。”她把胸针放进盒子,小心地收进包里,语气依旧平静,却比平时软了些,“修复师的联系方式,我发你微信。”
林屿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刚绽放的兰花被月光照亮:“好。”
离开植物园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晨雾漫在步道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交叠在一起。林屿川送她回酒店,老爷车在晨光里行驶,车载音响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和第一次见面时的南洋民谣不同,温柔得像此刻的晨光。
“到了。”林屿川停下车,却没立刻解开安全带,“贺律师回去后,会想起新加坡的什么?”
贺晚宁看着车窗外渐渐苏醒的城市,骑楼下的九重葛沾着晨露,空气里还残留着兰花的香气。她想了想,开口道:“冷杉和白兰的香水,娘惹菜的叻沙,还有……凌晨三点的兰花。”
林屿川笑了,左边嘴角的梨涡在晨光里格外清晰:“那我会想起什么?”他没等她回答,自己接道,“会想起有个冷静的女律师,在调香时加了滴最烈的香茅,看兰花时眼里有光,接过胸针时耳根会红。”
贺晚宁推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只是轻轻说了句:“再见,林屿川。”
“不是再见。”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笃定的笑意,“是等你回来,看‘东方之梦’的修复成果。”
贺晚宁走进酒店旋转门时,下意识摸了摸包里的胸针盒。晨光落在她的风衣上,暖融融的,像林屿川腕间老山檀的温度。她知道,自己说的“界限清晰”,在这个凌晨,已经悄悄模糊了一角。
飞机起飞时,贺晚宁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新加坡,手里捏着那枚银质书签。冷杉叶的纹路硌着掌心,背面的“贺”字和胸针上的“屿岸”在心里轻轻碰撞。手机忽然震动了下,是林屿川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晨光里的植物园温室,最后一朵“月光美人”正轻轻合拢,配文是:“花期会等你,我也是。”
贺晚宁看着那张照片,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终回了个简单的表情:一朵盛开的兰花。
机舱外的云层漫无边际,像新加坡的海。她知道,这趟看似意外的旅程,其实已经在心里种下了一缕香——冷杉的清冽、白兰的甜润、老山檀的暖,还有凌晨三点的兰花香气,缠成了名叫“屿岸”的调子,才刚刚开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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