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渡的雨下疯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八卦阵图上,激起的金光被砸得七零八落,溅起细碎的光屑。苏满月攥着莲花心的手心沁出冷汗,那截晶莹剔透的莲子像活过来似的发烫,顺着她的血脉突突跳动。
黑衣人像潮水般从密林里涌出来,玄色衣袍在暴雨中翻飞,手里的弯刀反射着寒光。他们把八卦阵围得水泄不通,脚步声踩在积水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像一群觅食的野兽。
"让开!"萧惊寒的银枪猛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他后背中了一刀,伤口还在渗血,银甲上的血渍被雨水冲得晕开,却丝毫不减他身上的煞气。
慕容瑾靠在苏满月身边,肩胛上的三个血窟窿还在往外冒血泡,绿莹莹的毒液顺着衣料往下滴。他脸色白得像纸,握着软剑的手却稳如磐石,剑尖斜指地面,雨水顺着剑刃淌下来,在地上积起小小的水洼。
"有意思。"阴冷的笑声穿透雨幕,黑衣人群像摩西分海般分开一条通路。
苏满月眯起眼,看见一个穿黑底金线道袍的老者缓步走来。老头看着得有七十多岁,脸上的皱纹比树皮还深,下巴上的山羊胡却黑得发亮。最吓人的是他那双眼睛,亮得像两盏鬼火,慢悠悠地扫过三人,最后落在苏满月手里的莲花心上。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玄游子捋着胡子笑,拂尘上的白毛沾了雨水,一绺一绺地贴在一块儿,"二十年了,老夫总算把你给盼出来了。"
萧惊寒的枪尖颤了颤:"玄游子!你不是五年前就死在禁军的围剿里了吗?"
"死?"老头嗤笑一声,声音像破锣,"朝廷那群废物,想让老夫死还差得远呢。"他突然盯住慕容瑾,眼神变得狠戾,"倒是你这个小杂种,当年坏了老夫的好事,今天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慕容瑾咳出一口血沫:"妖道,少废话。有本事冲我来,别伤及无辜。"
"无辜?"玄游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仰后合,"这小丫头片子握着莲花心,也配叫无辜?慕容小子,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以为你那皇帝舅舅真的信你?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
苏满月心里咯噔一下。皇帝舅舅?慕容瑾是皇亲国戚?
慕容瑾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好!好!好!"玄游子连说三个好字,突然变脸,"给我上!把莲花心抢过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衣人群呼啦啦地冲上来,手里的弯刀在雨夜里划出道道银弧。苏满月吓得往后缩了缩,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拉住。
"跟紧我。"慕容瑾的声音带着喘息,却异常坚定。
萧惊寒突然动了。银枪如龙出海,瞬间挑飞了最前面的三个黑衣人。滚烫的血溅在他脸上,他连理都没理,冲着慕容瑾大喊:"你带她走!老子断后!"
慕容瑾愣了一下:"你..."
"少废话!"萧惊寒的枪杆横扫,逼退一群敌人,"再磨蹭下去谁都走不了!"他瞥了苏满月一眼,眼神复杂,"照顾好她。"
苏满月心里一震。这个前一刻还喊着要抓慕容瑾回去受审的冷面将军,居然会主动断后?
慕容瑾不再犹豫,拉着苏满月就往八卦阵的东北角冲。那里是黑衣人最少的方向,也是阵眼生门所在。苏满月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慕容瑾的掌心烫得吓人,血渍沾在她的手背上,黏糊糊的。
"这边!"慕容瑾突然拐了个弯,避开一把劈来的弯刀。刀锋擦着他的胳膊过去,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血珠子立刻涌了出来。
苏满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慕容瑾左躲右闪,肩胛上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而撕裂得更大,绿液混着血水流了一路。他明明伤得那么重,却还是把她护得严严实实。
"为什么要救我?"苏满月忍不住问。雨水打在她脸上,凉冰冰的。
慕容瑾没回头:"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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