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透千米海水,在沉船墓地投下幽蓝光柱。沈慕晴感觉肺里的空气正在流失,刚穿越红纹裂缝的眩晕还没散去,手臂上的鳞片就像撒了把辣椒面似的灼热刺痛。她攥紧掌心那块冰凉的银色鳞片,海凌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上面。
"懦夫。"她对着空荡的海水骂了句,声音在水中散成泡泡。明明说好要一起面对,最后还不是把她推了进来。珊瑚匕首划破皮肤的画面突然闪进脑海,那些前一秒还跪拜着的鲛人,下一秒就露出淬毒的刀刃。
沈慕晴甩甩头,踢动双腿往最大的那艘西班牙大帆船游去。三百多艘沉船残骸倒插在海沟里,船骨上覆盖的荧光藻类勾勒出肋骨般的诡异轮廓,像极了爷爷收藏的人体骨骼标本。腐烂木头的碎屑漂浮在水中,混着铁锈味和海腥味刺得她鼻腔发疼。
越靠近大帆船,海水温度降得越低。沈慕晴突然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冷——她看见船锚链上挂着串珍珠母贝,每片贝壳内侧都刻着微型波浪纹,和董事会徽章上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
船舷处缠着几具破烂的潜水服,其中一具气瓶上印着沈氏集团的标志。沈慕晴扒开潜水头盔,里面的骸骨正对着她咧嘴"笑",颈椎处有个整齐的圆形窟窿,边缘还残留着暗绿色的腐蚀痕迹。
"找到你了。"她轻声说。父亲葬礼那天缺失的深海勘探队,原来在这里团聚。
船舱入口被某种半透明的发光粘液堵住,摸上去像温热的果冻。沈慕晴刚要伸手推开,掌心的玉佩印记突然烫得像块烙铁,粘液瞬间收缩,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上百具贵族尸体悬浮在船舱里,腐烂的华服在水中轻轻摆动。他们脖颈处都有相同的针孔状伤痕,黑色血液凝固在蕾丝领口,像绽开的墨色花朵。最诡异的是他们的排列方式——按照某种星形图案整齐悬浮,空洞的眼眶一致对着船舱最深处。
沈慕晴的目光被角落里的现代潜水服吸引。那具尸体怀里紧紧抱着个防水箱,她游过去掰开僵硬的手指,箱内滑出半张泛黄的合影。照片上父亲站在中间,两边是董事会的老狐狸们,背景就是这艘西班牙大帆船的船舱。
"原来你们早就是一伙的。"她捏着照片的指节泛白,照片边缘突然渗出黑色液体,在水中凝结成几个字:小心他们。
身后传来"咔嗒"声,像骨头摩擦的声响。沈慕晴猛地转身,看见所有贵族尸体同时转头,空洞的眼眶中亮起幽绿光芒。他们脖颈处的伤口裂开,吐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触手,像水母一样在水中摆动。
船舱尽头那个被铁链锁住的隔间突然剧烈震动。沈慕晴游过去,透过布满水垢的玻璃,心脏骤然停跳——隔间里坐着的人穿着她送的阿玛尼定制西装,左手手腕上戴着那块她生日时送的百达翡丽腕表。
是父亲。
他靠在褪色的天鹅绒座椅上,双目紧闭面容安详,脖子上挂着半块碎裂的青色玉佩,缺口形状与她掌心的印记严丝合缝。十年前父亲把玉佩交给她时说的话突然回响在脑海:"无论发生什么,永远不要把它交给董事会的人。"
"爸?"沈慕晴抬手按在玻璃上,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父亲的睫毛突然颤动,睁开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翻涌的黑色墨水。
"找到你了,血脉容器。"父亲的尸体张开嘴,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所有贵族尸体同时扑来,腐烂的指甲刮过沈慕晴的手臂。她急忙躲闪,却被一具穿着主教袍的尸体缠住脚踝。沈慕晴拔出匕首刺向尸体胸口,刀刃却像刺中流沙直接穿透过去。
"没用的,他们是用黑暗魔法复活的守墓人。"父亲的尸体撞破玻璃隔间,十根手指长成黑色利爪抓向她的脸,"董事会需要你的心脏来完成最后的献祭..."
沈慕晴眼睁睁看着熟悉的脸在眼前扭曲,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父亲冒雨送她去机场的场景。当时他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说:"晴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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