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晴被这句话刺得心口发疼。她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被祭司刺伤的海凌倒在血泊中看着她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失望中带着绝望。
“这次不会了。”她挣开他的手,转身拿起那本鲸皮笔记,“我们得找到阻止通道开启的方法。”
就在这时,窗外闪过一道人影。
沈慕晴猛地抬头,看见暴雨中站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兜帽下露出一截银蓝色的祭司袍角。那人影举起右手,似乎在做某种手势,图书馆所有古籍突然同时飞起,书页翻动的声音像无数只蝙蝠在扑腾翅膀。
海凌瞬间将沈慕晴护在身后,鱼尾重重拍打地面。书架摇晃着倒下,古籍散落一地,在烛光中铺成一条银色光带,直通向图书馆中央的星形法阵——那是刚才被笔记光芒照亮的地面纹路。
“他们找到这里了。”海凌的声音紧绷,银发无风自动,“抓紧我。”
沈慕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拦腰抱起。鱼尾在地面滑行,带起的水花溅在古籍上,激发出更多银蓝色光纹。她低头看见那些光纹正顺着海凌的伤口渗入血液,而他锁骨处的契约印记,已经完全变成了与古籍上相同的螺旋形状。
窗外的人影突然消失了。
图书馆的大门却在此时缓缓打开,冷风卷着暴雨灌进来,吹灭了仅存的烛光。黑暗中,沈慕晴听见海凌倒抽冷气的声音,低头看见他胸口的伤口正在扩大,银蓝色血液滴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几乎要甩开。
“姐姐。”海凌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如果我变成怪物,你会杀了我吗?”
沈慕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古籍堆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那些散落的书页正在自动拼凑,在地面上组成一个完整的预言法阵,而法阵中央,鲸皮笔记正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那些鳞片已经蔓延到手腕,在黑暗中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透过契约连接,她能感受到海凌内心翻涌的恐惧——不是为自己,而是怕她被卷入这场宿命。
闪电再次照亮图书馆时,沈慕晴看见预言法阵的中心出现了两个模糊人影。一个站在祭坛上,银发垂落,尾鳍上的星图纹路清晰可见;另一个站在祭坛下,手里握着把沾血的剪刀,背影熟悉得让她心脏骤停。
那是十年前的自己,正站在台风眼中,剪断缠绕着小鲛人的渔网。
银蓝光束穿透暴雨,在预言法阵中央形成旋转的漩涡。沈慕晴看见自己握着剪刀的手在发抖,十岁的掌心全是被麻绳勒出的红痕。渔网下的小鲛人正用银蓝色眼睛望着她,尾鳍被渔船的铁钩刺穿,海水混着发光的血液在台风眼里漾开涟漪。
"原来从那时就开始了。"海凌的声音贴着她后颈响起,湿热的呼吸扫过正在发烫的契约印记,"你剪断的不是渔网,是两界的平衡线。"
法阵突然剧烈震颤。散落的古籍书页像被无形的手抓起,在两人周围组成旋转的隧道。沈慕晴感到脚踝被冰凉的鳞片蹭过,低头看见海凌的鱼尾已经完全展开,珍珠白的鳞甲在光阵中泛着彩虹般的光泽,尾鳍末端的星图纹路正与预言法阵缓慢重合。
"快松手!"她抓住海凌渗着银蓝色血液的手腕,指腹摸到他脉搏紊乱的跳动。三年前祭司刀落下时的恐惧感再次攫住心脏,那次她选择了逃跑,而这次——掌心的鳞片突然发烫,鲛人族共生契约正在强行觉醒。
古籍隧道猛地收紧。沈慕晴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右肩传来刺痛,几片珍珠白鳞片正在皮肤下滚动。海凌突然捂住她的嘴,银发垂落间,她看见他耳后浮现出与自己后颈相同的螺旋印记,银蓝光纹顺着血管游走,像两条纠缠的蛇。
脚步声从图书馆外传来,踩碎积水的声响混着低沉的吟唱。那些祭司的声音像淬毒的冰锥,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沈慕晴转头看见光阵边缘泛起黑雾,十几个穿银蓝色祭袍的人影正从书页隧道中走出,为首者掀起兜帽,露出半张布满鳞片的脸——那是她父亲的私人医生,陈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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