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时,萧逸翻开数学笔记本。最新一页的小飞机旁边,多了两个依偎的小人,其中一个的发间别着蓝紫色鸢尾花,另一个的衣角沾着槐花。江屿的字迹挤在空白处,他侧头看去,少年正低头画画,耳尖红得像被晨光吻过,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弧度,温柔得像此刻缠绕在两人手腕上的红绳。
六月的风裹着热浪扑进教室,倒计时牌上的数字“10”被阳光晒得发白。江屿盯着萧逸写题的侧脸,少年眼下的青黑比昨天更深,睫毛垂落的弧度在鼻梁投出浅影——明明说好了不熬夜,草稿纸上却多了好几道凌晨演算的物理大题。
“给。”萧逸把牛奶推过去,玻璃瓶外的水珠顺着桌沿滴落在江屿手背上。对方猛地抬头时,瞳孔在阳光下亮得像浸了水的黑曜石,慌忙用校服袖口去擦,却被萧逸抓住手腕:“别蹭,越擦越痒。”
指尖划过他发烫的皮肤,萧逸故意放慢动作,看少年耳尖泛起的红蔓延到脖颈。
午休时,萧逸刚要把错题本塞进书包,就被江屿拽着往操场跑。
帆布鞋踩过滚烫的塑胶跑道,江屿突然停下,从背后变出袋冰镇橘子糖:“老规矩,背完这页单词,一颗糖。”
萧逸挑眉去抢,两人在槐树下闹作一团,复习资料散落一地,其中一张飘到树杈上,露出背面萧逸画的小飞机——机翼上写着“给江屿的专属提分秘籍”。
蝉鸣最盛时,萧逸靠在树干上给江屿讲化学方程式。少年听得认真,萧逸忽然伸手捏住他晃来晃去的手指:“这里错了,应该是氧化还原反应。”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愣住,江屿的指甲修剪得圆润,轻轻刮过萧逸的掌心,像在数他虎口处的薄茧。
暮色爬上窗台时,萧逸在江屿的笔记本上写字。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他没画小飞机,却用红笔圈出光荣榜名单里两个紧挨着的名字——“萧逸”和“江屿”。
“等考完,”江屿把本子推回去,声音比槐树叶的沙沙声还轻,“去吃巷尾那家糖醋排骨吧。”
江屿捏着那页纸,看夕阳把两个并肩的影子烙在槐树干上。倒计时牌的数字还在减少,但此刻他突然觉得,比起期末的答案,萧逸藏在错题本里的批注、糖纸里的约定,才是这个夏天最该记牢的事。
蝉鸣在玻璃窗上撞出破碎的声浪,黑板前的粉笔灰簌簌飘落。班主任合上教案时,倒计时牌上鲜红的“1”正被西斜的阳光浸透,像滴落在试卷上的一滴热血。教室里此起彼伏的翻书声突然凝滞,又化作压抑的躁动,有人碰倒水杯的脆响惊得后排男生跳起来,引得零星的低笑刺破紧绷的空气。
深夜的月光爬上窗台,江屿翻了个身,枕头下压着的橘子糖纸窸窣作响。他盯着天花板,想起萧逸今天偷偷塞进他口袋的巧克力,包装纸上画着戴着学士帽的小人。隔壁传来萧逸翻书的声音,他摸出手机,锁屏是几天前在槐树下拍的合影——萧逸举着纸飞机,而他笑得眼睛眯成月牙。
与此同时,萧逸把错题本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贴着张泛黄的纸条,是江屿初二时写的“解题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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