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快乐” (2-1)

走廊昏暗的灯光下，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江温净甩开他的手，转身回房。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闷雷砸在江闻郁的胸口。

他站在原地，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虎口处被她指甲划破的伤口正渗出血珠，一滴、两滴……无声地砸在浅色地毯上，洇开暗红的痕迹。

嗒。

又是一滴。他怔了怔，抬手触碰自己的脸，指尖沾上冰凉的湿意。

他竟然哭了。

这个认知让他喉咙发紧。

四年前他推开她时没有哭，独自在异国他乡的深夜翻看她发来的消息时没有哭，甚至在她撤回那句“我发烧了”的时候，他也只是沉默地抽完了一整包烟。

可现在，仅仅因为她一句“哥哥”，他就溃不成军。

晚上九点五十分。

咚咚咚。

江温净站在江闻郁的房门前，指节叩在门板上的声音沉闷而克制。

她不想来，她不想来一点也不想。

但江母的电话不容拒绝“包间已经订好了，就等你们俩过来。”

门内没有回应。她深吸一口气，又敲了敲，这次力道重了些。

江温净：江闻郁，妈让我们去酒店吃饭。

她的声音平静，仿佛几个小时前那场撕心裂肺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房间里，江闻郁坐在床边，手里攥着那封始终没能送出去的信。信纸已经被他捏得皱皱巴巴，边缘甚至有些撕裂。

他听到她的声音，指尖微微收紧，却又在下一秒松开。

她叫他“江闻郁”，而不是“哥”。

这个认知让他稍微宽慰了一下。

他站起身，走到门前，却没有立刻开门。

透过猫眼，他能看到她站在走廊的灯光下，侧脸冷淡，睫毛低垂，像是在忍耐什么。

他忽然想起四年前，她也是这样站在他的房门外，小声地问“哥，你能不能别走？”

江温净等了半晌，门内依旧没有动静。

她抿了抿唇，抬手准备再敲一次。

咔嗒。

门开了。

江闻郁站在门口，身上已经换了一件深色衬衫，领口微敞，隐约能看到锁骨处的线条。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平静得近乎冷漠。

江闻郁：走吧。

他越过她，径直走向电梯，没有等她。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江温净坐在副驾驶，视线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努力忽略身旁人的存在感。

可他的气息依旧无孔不入，可他的气息依旧无孔不入冷冽的雪松混着淡淡的烟草味，侵略性地占据她的感官。

江闻郁：安全带。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她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系安全带。

伸手去拉时，指尖却不小心蹭到他的手两人同时僵住。

江温净迅速收回手，自己扣好安全带，全程没有看他一眼。

江闻郁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收紧。

推开门时，江温净的指甲瞬间掐进掌心。圆桌边除了父母，还坐着个穿杏色套裙的陌生女性。

女孩耳垂上的珍珠晃得她眼睛疼，女孩耳垂上的珍珠晃得她眼睛疼那是江母最喜欢夸赞的大家闺秀标配。

江母：这是林厅长的女儿林妍，刚从莱海留学回来。

江母亲热地拉过女孩的手。

江母：闻郁，你们校友呢！

江闻郁的西装袖口擦过她手背，径直走向最远的座位。

江闻郁：不认识。

三个字砸得江母笑容僵住。

林妍起身倒茶时，江温净突然被桌布下的皮鞋尖蹭过脚踝。

她猛地抬头，正撞见江闻郁慢条斯理地切牛排。

江父：温净怎么不吃？

江父突然点名。

江父：你哥特意点了你爱的龙虾刺身。

白瓷盘被转到面前，冰雾缭绕间，她看清龙虾壳上插着的小旗：毕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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