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瓦罗 (3-3)

“我们知道你们不是自愿的。”男人的语气稍微缓和，“西班牙人毁了你们的家（他误解了穿越），又把你们扔进这地狱。和我们一样，都是腓力二世的受害者。”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你们有才华。特别是那个画得又快又准的（指赵雷），还有那个能把数字变成图画的姑娘（指王静）。我们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不是当奴隶，是当**同志**！帮我们画地图，画西班牙人的布防图，画他们的补给路线！帮我们获得自由！也帮你们自己…获得自由！”

“自由…” 这个词像魔咒一样击中了赵雷。在无尽的劳役和恐惧中，这是他最渴望也最不敢想的东西。

“想想吧。”男人塞给他一小块硬邦邦的黑麦面包（比西班牙人的更粗糙，但分量更足），迅速消失在断壁残垣之后，“下次送图，走‘老橡树’那条路。会有人再找你。”

赵雷握着那块冰冷的面包，站在荒凉的战场上，感觉脚下的泥沼变得更加深不可测。西班牙人的皮鞭和宗教裁判所的阴影在身后，尼德兰起义军伸出的“橄榄枝”（或者说“炭笔”）在前方，而陈老师用生命换来的那个关于“阿尔法仓库”的秘密，则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沉甸甸地压在所有人心头。

回到绘图工坊，赵雷将面包分给大家，并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中，低声复述了这次遭遇。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们…他们怎么知道谏言书？”张薇脸色煞白。

“自由…真的可能吗？”一个女生小声啜泣起来。

“这是背叛！万一被发现…”李想忧心忡忡。

“背叛谁？”赵雷压抑着声音里的激动，“背叛把我们当牲口用的西班牙人？还是背叛那个把我们扔进火坑的国王？陈老师用命换来的情报…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刻！”

王静默默翻过一张刚画好的“官方”补给路线图，在背面，用炭笔重重地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问号中心，是一个被铁链锁住、但奋力伸向阳光的手。她抬起头，看向昏迷中的陈老师，又看向争论中的同伴，最后目光落在窗外佛兰德阴霾密布的天空。

画笔曾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也曾成为他们卑微的护身符。现在，它似乎又指向了一条充满诱惑却危机四伏的逃生之路，甚至可能撬动战局。而陈老师留下的那个关于火药库的秘密，更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双刃剑。是继续在西班牙人的鞭子下苟延残喘，充当战争机器的润滑油？还是铤而走险，将画笔变成投向敌人的匕首，换取渺茫的自由？亦或是利用“阿尔法仓库”的情报，在这复杂的棋局中，为自己博取一个意想不到的“第三选择”？

佛兰德的寒风穿过仓库的缝隙，吹动着桌上的图纸，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命运在低语。每一个选择都通向未知的深渊，但停滞不前，也终将被泥沼吞噬。他们必须做出抉择。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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