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记忆残片 (3-1)

\[正文内容\]

暴雨砸在窗玻璃上，发出密集的敲击声。我蜷缩在床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通讯器冰凉的外壳。屏幕上的蓝光映在脸上，那行字还在：【03:21｜系统通知：记忆同步进度：17%】

沈季淮说“别碰它”，可他现在不在这里。

我咬了咬嘴唇，指尖划过通讯器边缘。金属表面微微发烫，像是知道我在犹豫。窗外一道闪电劈下，照亮墙上那张破旧的地图。模糊的墨迹勾勒出城市的轮廓，在某个角落，隐约能辨认出几个字——地下实验室。

喉咙发紧。训练场墙壁上烧灼出的姜家徽记，还有沈季淮那句“你打破了他们给你的枷锁”……到底是什么意思？

通讯器突然震动了一下。【03:24｜系统通知：记忆同步即将启动，请选择操作】\

屏幕上跳出两个选项：【开始同步】、【稍后处理】

我盯着那个“开始同步”，呼吸变得急促。掌心已经渗出汗水，握着通讯器的手有些发抖。如果我现在按下这个按钮，就能看到那些被封存的记忆。那些白大褂、仪器、还有母亲临终前的谎言……

不，不是谎言。是伪装。

我深吸一口气，拇指重重按在【开始同步】上。

屏幕猛地亮起，蓝光像水波一样扩散开来。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正在往脑子里钻。我靠在墙上，试图稳住身体，但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加载中……17%→19%→23%】

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在我耳畔响起，紧接着，画面撕裂了现实。

我看见了一间白色的房间，墙壁光滑得像镜子。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她穿着病号服，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那是我——六岁的我。

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他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支淡蓝色的注射器。我本能地往后缩，但身后已经没有退路。

“今天是第十二次测试。”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你准备好了吗？”

我摇头，眼泪簌簌往下掉。

男人叹了口气：“姜小姐，你是我们最完美的容器。”

画面一晃，换成了另一个场景。这一次，我躺在一张手术台上，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照得我睁不开眼。耳边传来仪器运转的嗡嗡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电子音：“生命体征稳定……异能因子融合率68%……准备注入强化剂。”

我想挣扎，却发现四肢被牢牢固定。冰冷的液体顺着针头注入静脉，一股灼热感瞬间蔓延全身。我张嘴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在一间豪华的客厅。我穿着整洁的连衣裙，坐在沙发边缘。对面坐着一位气质高贵的女人——姜家现任家主，我的“姑姑”。

“从今天起，你就是姜悦。”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要学会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干净、白皙，没有一丝伤痕。可我知道，它们曾经沾满血，也曾经被绑在实验台上，被反复折磨。

“记住。”她的声音更低了，“你不是真正的姜悦。你只是她的替身。”

“如果她回来了呢？”我忍不住问。

女人笑了笑，那笑容让我脊背发凉：“她不会回来。”

画面戛然而止，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坐在床上。冷汗浸透了训练服，鼻血正顺着鼻腔缓缓流下。通讯器滑落在床上，屏幕上的数字跳到了【25%】。

我用袖子擦了擦鼻子，手指上全是血。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我扶着墙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衣柜前，从夹层里摸出一瓶镇定剂。

注射器扎进手臂时，我咬住了嘴唇。药效很快起作用，身体不再颤抖，但大脑却异常清醒。我盯着那面布满裂痕的衣柜门，上面倒映出我苍白的脸。

我不是姜悦。我是她的替身。我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完美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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