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瓶里的鳞片闪烁得愈发频繁,像在预警某种未知的关联。姚鉴栩指尖划过瓶身,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昨夜青铜面具合拢时,边缘纹路突然亮起的银光——那光芒与凌云霄旧伤疤在月光下的反光,几乎如出一辙。
“在想什么?”凌云霄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驱散了琉璃的寒意。他总能在她失神时精准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凝重,就像三年前在医院,他能从她强装的平静里,读出她对母亲旧案的执念。
姚鉴栩将瓶子塞进手袋:“在想陆景明的血液样本。艾伦说神经毒素和你当年中的同源,这意味着他背后的家族,不仅参与了走私和谋杀,还藏着制造毒素的配方。”她顿了顿,抬眼时睫毛上沾着蓝花楹的花瓣,“而这种毒素,只在十七世纪的异族屠杀记录里出现过。”
凌云霄的喉结滚了滚。他一直以为自己遭遇的是商业对手的暗算,没想到牵扯出这么深的历史积怨。那些深夜摩挲旧伤的时刻,原来一直在触碰一段被刻意掩埋的血腥。
“去实验室看看。”他握住她的手腕,指腹下意识避开她手背上那道极淡的疤痕——那是三年前为救他,被碎玻璃划开的伤口,至今仍在阴雨天隐隐作痛。
艾伦的实验室里,神经毒素的分子结构图正投影在墙上。姚鉴栩盯着那些扭曲的链状结构,突然指向其中一段:“这个碱基序列,和我家古籍里记载的‘噬骨草’毒素完全一致。”她转身从保险箱里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卷,展开时,里面用希腊古文字画着奇异的植物,根部缠绕着与分子结构图相似的纹路。
“噬骨草只生长在火山灰覆盖的岩层里,”她指尖点过图画下方的注释,“当年被屠杀的异族,就是守护这种草的族群。陆景明的家族不仅抢了他们的玉佩,还偷走了毒素配方,用在后来的走私和暗杀里。”
凌云霄突然想起昨夜青铜面具上的银光。他猛地卷起袖子,左臂旧伤处的皮肤正泛起淡淡的红痕,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肤而出。“鉴栩,”他声音发紧,“我受伤那天,曾在现场看到过这个。”他用指尖在桌面上画出一个符号——正是青铜面具在甲板上拼出的族徽。
姚鉴栩的脸色瞬间变了。羊皮卷的最后一页,用朱砂画着同样的族徽,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族徽认主,血脉相承者,可号令异族余部。”
“不可能。”她摇头时碰倒了琉璃瓶,鳞片滚落出来,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其中一片落在凌云霄的旧伤上,红痕突然剧烈灼烧起来,吓得他猛地攥紧拳头。
艾伦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DNA报告:“有个离谱的发现。凌总的基因序列里,有一段和博物馆里那具异族干尸完全匹配。”他推了推眼镜,“简单说,他是当年幸存异族的后代。”
这个结论像惊雷在实验室炸响。凌云霄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既掌舵过商业帝国,也在深夜因旧伤颤抖,竟藏着这样一段被遗忘的血脉。难怪青铜面具会对他有反应,难怪噬骨草的毒素没能彻底杀死他,原来他的身体里,流着能与毒素抗衡的异族血。
“所以陆景明针对我,不只是因为凌氏截了他的船。”凌云霄的声音带着寒意,“他想拿到我的血,破解异族的基因密码,彻底掌控那些被奴役的妖怪。”
姚鉴栩突然想起昨夜石像鬼抓来的那个叛徒孤儿。她快步走到监控室,调出审讯录像——那孩子在极度恐惧中哭喊:“陆先生说……只要拿到凌总的血,就能让青铜面具认主……就能让银色公馆的妖怪反过来杀你……”
原来这才是最终的局。陆景明找《蓝花楹与海》是假,引她动用妖怪是饵,真正的目标,是凌云霄身上的异族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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