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的朱漆大门在秋阳的轻抚下,泛着暗红如凝血的光泽。
如懿身姿修长,静静伫立在宫门前,仰首凝望着那方金丝楠木匾额。“翊坤”二字笔力雄健,寓意着辅佐坤宁。然而,此时这“辅佐”二字,听在如懿耳中,却似尖锐的刺,格外刺耳。
“娘娘,风愈发大了,咱们进去吧。”容佩迈着细碎的步子,双手捧着狐裘披风,声音轻柔地提醒道。
容佩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她忘不了初见如懿时,她被众人欺辱,孤立无援的模样,是如懿救了她,那时候她便发誓,她要跟在了如懿身边,自此便只有这一个主子。
如懿缓缓收回目光,任由容佩为她系上披风。
指尖触及脖颈的瞬间,凉意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这翊坤宫的风,仿佛带着千年的寒意,似乎比别处更冷些,直直地穿透她的衣衫,刺痛她的心。
“这翊坤宫,曾是华妃的住处吧?”如懿踏入宫门,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被秋风卷走。
想到那个与姑母针锋相对,却又对先皇一往情深的女子,如懿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
容佩神色骤然一紧,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娘娘慎言。华妃娘娘……那是先帝时的旧事了,太后极为忌讳。”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担忧,生怕如懿的话让旁人听去,去告诉太后,招来灾祸。
如懿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皇上将她安置在此,究竟是出于弥补,还是另有深意?
明知道太后对她不喜,如今又让她住进这翊坤宫,如懿只觉得皇上变得愈发陌生,她再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或许,一切只是她的胡思乱想罢了。
正殿内,沉香袅袅,如丝如缕,萦绕在殿中。如懿缓缓抚过紫檀木雕花扶手,触手冰凉。
这宫殿虽已重新修缮,处处透着奢华,却仍弥漫着几分阴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她忽然想起冷宫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同样是这般刺骨的寒,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娘娘,海常在来了。”惢心撩开帘子,轻声在帘外禀报。
如懿闻言,立刻敛了神色,轻声道:“快请。”
海兰步履匆匆,一进门便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如懿的手,眼中满是关切:“姐姐可算回来了!这两年在冷宫,我日夜悬心,寝食难安。”
如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却落在海兰略显憔悴的面容上:“我这不是好好的?倒是你,怎么清减了这许多?要知道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了,可得小心腹中的孩子。”她的声音温柔而关切,眼神中满是担忧。
海兰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姐姐离宫这些日子,宫中……变化不小。”
如懿了然于心,轻声问道:“是那位令嫔?”
“姐姐知道?”海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皇上这两年几乎专宠她一人。姐姐回宫已有七日,皇上却一次也未召见……”
“皇上政务繁忙。”如懿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况且我与皇上之间……心结未解,不关旁人的事。”
海兰急得眼眶泛红,跺脚道:“可那魏嬿婉心机深沉,惯会讨好卖乖。姐姐不可不防啊!”
如懿望向窗外飘落的枯叶,思绪万千,淡淡道:“防?防什么?皇上要宠谁,岂是你我能左右的?”
“如果皇上对我有情,我何必去防他人。”
话虽如此,当夜如懿却辗转难眠。翊坤宫的床榻宽大冰冷,仿佛一片冰湖。她蜷缩在锦被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皇上那双曾对她含情脉脉的眼睛,如今不知落在谁身上。
是那个魏嬿婉……那个出身低微的宫女身上吗?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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