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家宴的暖阁里,地龙烧得极旺,却驱不散某些人心头的寒意。阿箬穿着新制的玫红色嫔位吉服,满头珠翠在宫灯下闪闪发亮,却衬得她面色愈发惨白。这身打扮本该在册封礼上亮相,可皇上只下了口谕,内务府连宝册宝印都未准备。
"嫔妾叩谢皇上恩典。"阿箬跪在猩红地毯上,额头触地的瞬间,听见周围嫔妃们压抑的嗤笑。
弘历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起来吧。"他甚至连目光都没多停留,转而与身旁的皇后讨论起冬祭事宜。这种刻意的忽视比责骂更令人难堪——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所谓的晋封不过是个羞辱性的空头衔。
金玉妍第一个按捺不住。宴席中途,她借口更衣,在回廊拐角堵住了独处的阿箬。
"慎嫔?"嘉嫔红唇勾起恶毒的弧度,突然扬手就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脆响"这一巴掌,是教你记清自己的身份!"
阿箬被打得偏过头去,鬓边金钗滑落,在青石地上弹跳两下。她捂着脸抬头,正对上高晞月淡漠的目光——皇贵妃不知何时已站在几步开外,杏色斗篷上落着细雪。
"嘉嫔妹妹。"高晞月声音不疾不徐,"身为嫔妃这样做有失风度。"话虽如此,她却没有丝毫要主持公道的意思,甚至懒得看阿箬一眼,径自扶着茉心的手离开了。
立冬之后,紫禁城的冬天真正来了。咸福宫的银丝炭日夜不熄,高晞月除了日常问安,甚少外出,大半时光都消磨在陪伴永瑚和璟瑜上。
"额娘!"璟瑜摇摇晃晃地扑过来,小手举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看!"
那雪人是用暖阁窗台上的积雪捏的,黑豆做的眼睛,胡萝卜当鼻子,已经有些融化了。
高晞月却如获至宝,小心地接过放在案几上:"咱们璟瑜真能干。"她亲了亲女儿冻得通红的小脸,忽然想起这孩子第一次喊"阿玛"时的情景。
那是去年腊月,弘历来咸福宫看他们母子三人。璟瑜突然张开小手,脆生生喊了句"阿玛",惊得皇帝手中的茶盏都差点打翻。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那一刻笑得像个毛头小子,抱起女儿转了好几个圈,龙袍下摆扫翻了花瓶都浑然不觉。
"再叫一声?"弘历把脸凑近小女儿。
"阿玛!"璟瑜咯咯笑着,口水沾了皇帝一脸。
此后每叫一声,弘历眼中的笑意就深一分。连李玉都打趣道:"皇上若是生气的时候,奴才只管来请四公主便好了,定能哄得皇上眉开眼笑。"
这虽是玩笑,却道出了实情。如今璟瑜受宠的程度,连皇后嫡出的和敬公主都要退一射之地。
"额娘!"永瑚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小阿哥举着木剑,被乳母抱着进来,"巴图鲁!额娘!巴图鲁!"
高晞月心头一热,永瑚才两岁,却已显露出英气。她蹲下身替儿子整理歪掉的小帽子:"好,咱们永瑚将来当个大将军。"
窗外又飘起雪来,将庭院里的脚印渐渐覆盖。自从两小的会说话,就整日里,叽叽喳喳围着高晞月说个不停,时不时爆发出清脆的笑声。
皎月白:生病了,今儿就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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