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9月,埃及阿拉曼防线)
蒙哥马利的手指在作战地图上敲击着,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早餐时沾上的果酱。帐篷外,沙漠的热浪让空气微微扭曲,远处偶尔传来炮弹落地的闷响。他的参谋长德·甘冈递过一份电报,纸张边缘已经被汗水浸软。
"德国人又在搞什么鬼?"蒙哥马利眯起眼睛,盯着电文上"意大利部队大规模撤退"的字样。他拿起放大镜,在地图上比划着隆美尔可能的进攻路线,镜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无线电操作员突然摘下耳机:"长官,布莱切利园刚破译的德军电报。"
帐篷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见电风扇转动的嗡嗡声。蒙哥马利接过纸条,上面写着:"非洲军团燃料短缺,请求撤退至托布鲁克。"他嘴角抽动了一下,把纸条凑到煤油灯上点燃。火光照亮了他眼角的皱纹。
"假的。"灰烬飘落在沙盘上,"隆美尔要是缺油,就该像意大利人一样跪下来舔坦克履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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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公里外的德军指挥部里,隆美尔正用缴获的英军电台话筒说话:"重复,第七装甲师立即向东南方向撤退。"他的德语带着明显的施瓦本口音,但通过电台扬声器传出来时,已经变成了标准的牛津英语。
通讯兵关闭电台,忍不住问:"将军,英国人真的会上当吗?"
隆美尔没有回答。他走出帐篷,沙漠的星空格外明亮。远处,工兵们正在给坦克发动机盖上毛毯——不是保暖,而是为了吸收噪音。更远的地方,三辆卡车拖着捆扎好的棕榈树枝,在沙地上来回行驶,制造出装甲部队移动的假象。
"英国人太依赖他们的密码破译了。"隆美尔对副官说,"告诉他们我们缺油,他们反而会认为我们在虚张声势。"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北非的痢疾已经折磨他两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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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沙尘暴如期而至。
英军观察哨的望远镜里只剩下一片昏黄。哨兵揉了揉进沙的眼睛,正要报告能见度归零,却看见沙墙中隐约闪过金属反光。他抓起电话,却发现线路早已被剪断。
当第一辆德军坦克冲出沙暴时,英军反坦克炮手正在玩扑克。他们愣愣地看着四号坦克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炮口还挂着被风撕碎的伪装网。有人尖叫着去抓炮弹,却发现弹药箱钥匙在睡着的军需官口袋里。
蒙哥马利是在午餐时接到前线崩溃的消息的。他的汤勺停在半空,豌豆汤滴落在干净的军装上。参谋们慌乱地收拾文件,有人撞翻了电台,刺耳的电流声充斥着帐篷。
"将军,我们必须立即转移指挥部!"
蒙哥马利慢慢放下汤勺,拿起桌上的象棋棋盘。上面还摆着昨晚研究到一半的残局。他轻轻推倒代表自己车的那枚棋子,象牙撞击木板的声响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不,"他说,"把我的指挥旗升得更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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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十七分,斯图卡轰炸机的尖啸声撕裂了天空。
汉斯·鲁德尔上尉透过瞄准具看到了那面显眼的三角旗。风吹开沙尘的瞬间,他看清了旗杆旁那个瘦削的身影——对方正抬头看着天空,右手还握着望远镜。鲁德尔按下投弹钮,同时感到一阵莫名的战栗,就像猎手看见雄鹿主动走向枪口。
炸弹落下的八秒里,蒙哥马利想起了他在印度服役时养的那条牧羊犬。那畜生总喜欢追着师部的摩托车跑,直到有天车轮碾碎了它的脊梁骨。当时小狗的眼神和现在天上那些俯冲的斯图卡如出一辙——纯粹而残忍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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