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光下的背叛 (2-1)

（1941年12月，苏德边境）

凌晨三点十七分，布列斯特要塞的苏联哨兵尼古拉揉了揉冻僵的耳朵。他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成了冰晶，让远处德军阵地的灯光看起来像蒙着一层毛玻璃。突然，夜风中飘来隐约的旋律——是《天鹅湖》的钢琴片段。

"德国佬又在放唱片了。"战友瓦西里打着哈欠，"这周第三次。"

尼古拉刚要回应，脚下的冻土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他趴下身子，耳朵贴地，听见了履带碾过积雪的咯吱声。但当他举起望远镜时，只看到德军阵地上几个士兵围着留声机跳舞的身影。

三百米外，德军通讯兵汉斯正在调整扩音器音量。"再大点声，"装甲连长催促道，"让俄国人听不见这个——"他指了指身后：二十辆坦克正熄火滑下铁路平板车，橡胶履带垫吸收了所有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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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卢比扬卡监狱的地下室，贝利亚用镊子夹起一片带血的指甲。"再说一遍，德国人的坦克在哪里？"

被绑在椅子上的侦察兵科兹洛夫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的右眼球挂在脸颊上，像颗融化的玻璃珠。"在...布列斯特...南面..."血沫随着每个词从嘴角溢出。

"谎言！"贝利亚突然怒吼，镊子戳进伤口搅动。惨叫声中，他转向记录员："记下来，犯人企图散布恐慌，诬蔑我们伟大的德国盟友。"

当科兹洛夫再次昏迷时，警卫泼上的冰水里漂浮着细小的油花——那是T-34坦克专用的柴油，此刻正从德军偷换的油罐车注入苏军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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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线上，朱可夫大将的吉普车陷在了泥泞中。他跳下车，靴子踩进看似冻实、实则松软的土壤——春季解冻提前了。不远处，一个坦克连正在训练，发动机的咳嗽声让他皱起眉头。

"这些T-34用的什么油？"他问随行的后勤部长。

"标准柴油，和往常一样..."部长的眼神飘向别处。

朱可夫突然拔出配枪，对着最近坦克的油箱开了一枪。喷涌而出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煤油味。"把仓库主任枪毙。"他平静地说，"用他准备的油料烧尸体。"

就在这时，通讯兵跑来报告：边境多个哨站失去联系，最后传来的都是"天鹅湖"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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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二十分，第一发88毫米炮弹落在布列斯特要塞的墙上。爆炸震碎了所有窗户，也包括尼古拉所在哨塔的玻璃。他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德军坦克从铁路枕木上驶下，那些看似运送木材的平板车，实则是经过改装的坦克运输车。

更可怕的是——德国人用的是苏联的宽轨。

"他们怎么做到的..."尼古拉喃喃自语。答案就在他望远镜里：每辆坦克后面都跟着戴红袖章的工兵，用液压千斤顶现场调整履带宽度。一个德国军官甚至拿着苏军制式的信号旗指挥交通。

当要塞指挥部终于接通莫斯科的电话时，接线的女接线员还在打瞌睡。"德国人进攻了！"尼古拉对着话筒大喊，却听见背景音里《天鹅湖》的旋律——德军已经切断了军用线路，民用电话总机正播放着他们篡改的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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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朱可夫站在作战地图前，红铅笔折断了三次。参谋们沉默地看着他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又一个红圈——这些被突破的防线都有一个共同点：驻防部队的坦克燃料都是最近补充的。

"给斯大林同志发电报。"朱可夫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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