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的雨终于停了。
谢临舟把默记的布防图誊写在宣纸上,沈砚秋用仅剩的右手在旁边标注日军的火力弱点。阳光透过竹窗落在纸上,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两块终于嵌合的碎玉。
“国共联合指挥部的人明天到。”谢临舟放下笔,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松山,“这里是日军最后的据点,拿下它,滇西就彻底收复了。”
沈砚秋点头,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伤口虽已愈合,却留下了狰狞的疤痕,再也握不稳手术刀了。他伸手,轻轻覆在那只手上:“委屈你了。”
谢临舟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比起你丢了一条胳膊,这算什么?”
他凑近沈砚秋的右耳,轻声说:“以后你当我的左手,我当你的耳朵,好不好?”
沈砚秋的耳根红了,没说话,只是握得更紧了些。
联合指挥部的会议室里,国共双方的军官为战术方案争执不休。沈砚秋忽然站起身,将地图拍在桌上:“日军在松山的暗堡有三层,正面强攻就是送死。我带突击队从秘密通道进去,炸毁弹药库,你们在外围接应。”
“秘密通道?”国军将领皱眉,“可靠吗?”
“我和谢医生亲眼见过。”沈砚秋看向谢临舟,眼神坚定,“他能带医疗队在通道出口接应,随时处理伤员。”
谢临舟点头:“我保证完成任务。”
散会后,沈砚秋在走廊拦住谢临舟,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这个给你。”
是那两块碎玉,用红绳串在了一起,裂痕处缠着细细的金线,像用生命缝补过的伤口。“戴着它,”沈砚秋的声音有些哑,“等我回来。”
谢临舟接过碎玉,戴在脖子上,冰凉的玉面贴着心口:“我在出口等你,带着你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沈砚秋笑了,抬手想摸他的头发,却在半空停住——他忘了自己只剩一只手。谢临舟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头上,轻轻蹭了蹭:“去吧,我等你。”
总攻的号角在黎明响起时,谢临舟正带着医疗队守在秘密通道的出口。
通道里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他的心一直悬着,手无意识地攥着脖子上的碎玉,指腹反复摩挲着那些裂痕。
“谢医生!有伤员出来了!”护士的喊声让他回过神。
他冲过去,却在看到伤员胸前的血迹时,心脏骤然缩紧——那是沈砚秋突击队的徽章。
“沈副官呢?”他抓住伤员的胳膊,声音发颤。
“沈副官……他为了掩护我们炸暗堡,被狙击手打中了……”伤员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让我们先撤,说……说您会懂的……”
谢临舟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炮弹炸过。他抓起急救箱就往通道里冲,护士想拦,却被他甩开:“让开!”
通道里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沈砚秋的突击队队员正和日军激烈交火。谢临舟在一处被炸塌的暗堡前找到了沈砚秋——他趴在地上,后背中了一枪,身下的土地被血浸透,手里还紧紧攥着引爆器。
“沈砚秋!”谢临舟扑过去,把他翻过来时,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子弹打在胸口,正好被那半块“护”字玉挡住——玉碎成了三瓣,却死死嵌在伤口里,没让子弹穿透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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