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指尖还捻着本翻旧的家族手札—— 午后阳光斜照,我瞥见那页 “秋日制糖,藏一冬甜” 的字迹,竟和太爷爷聘书草稿的笔锋隐隐相像。
我们抱着竹筛去采桂花,晏屹川故意把花瓣往我发间撒,笑说 “给云小姐簪花”,倒让我想起海棠树下,他替我别发丝的模样。熬糖时,陶罐咕嘟冒泡,香气缠得人发软,晏父晃进来,往锅里添了勺百年前的蜜—— 说是太爷爷那辈存的 “喜蜜”,当年没喝完,如今融进新糖里。
糖熬好装罐,晏屹川蘸着糖霜点我唇角,眉眼弯弯:“两百年前的蜜、今秋的桂,还有我们,都成了这罐甜。” 我吃着糖渍桂花笑,忽觉时光真像条温柔的河,太爷爷辈的浪漫沉在河底,被我们捞起,又酿成新的、会一直延续的甜。
后来每个秋天,我们都做糖渍桂花。罐底慢慢积起不同年份的糖纸,有的写着晏屹川调皮画的海棠,有的是我记的制糖小事,像把家族故事里的浪漫,一茬茬收进糖罐,等后人某天打开,也能尝到跨越百年的、属于我们的甜。
又一年桂花飘香时,糖罐刚开封,晏屹川手机突然震动。他低头看消息,眉间慢慢凝起褶皱:“老宅要翻新,后园那片桂花树可能保不住了。”
我攥着糖罐的手猛地收紧,罐沿的糖霜簌簌往下掉。那些和晏屹川在桂树下采花、熬糖、听晏父讲太爷爷故事的午后,像被风吹散的桂花,要跟着树一起消失了吗?
当晚,我们抱着竹筛又去了桂园。月光把树影剪碎在肩头,晏屹川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盒,里面躺着半幅百年前的糖纸—— 边角画着小桂花,和太爷爷聘书草稿上的海棠,竟同出一辙的温柔笔触。
“太爷爷当年写聘书时,也偷偷在后园种了桂花,说‘海棠定情,桂花藏甜’。” 晏屹川声音轻得像月光,“咱们把新糖纸和这半幅埋进树根吧,就算树没了,浪漫也能接着长。”
我们挖开松软的土,把糖纸、旧手札,还有刚熬好的糖渍桂花埋进去。覆土时,晏屹川忽然笑了:“说不定百年后,咱们的后人也会挖到这些,像我们发现太爷爷的聘书那样,续写新的甜。”
后来老宅翻新,桂树虽移走,我们在新栽的海棠旁,又种了棵小桂树。每年秋天,新桂树的香混着海棠的甜,罐底的糖纸越积越厚 —— 有的写着移栽桂树时沾的泥点故事,有的画着晏屹川把新桂花别在我发间的傻样。
某个午后,晏父举着个新挖的陶罐进来,罐里糖纸边角,竟有陌生又熟悉的桂花画。原来翻新时工人挖到太爷爷埋的糖罐,后人循着线索找来,把新故事续进了我们的糖纸堆里。
晏屹川晃着新糖罐笑:“你看,浪漫真的没断。两百年前的笔,现在咱们的手,未来后人的故事,都成了这罐里的甜。” 我吃着糖渍桂花点头,明白有些东西,像海棠的花、桂花的香、家族里藏不住的浪漫,就算岁月翻修一百次,也会在时光里,一茬茬冒出甜来。
数年后春日,抱孙辈逛“海棠婚俗博物馆”小丫头在旧聘书展柜,摸到个刻海棠纹的银锁---里面嵌着半幅太爷爷写的聘书草稿,锁孔塞着糖纸,画着歪扭桂花,还有铅笔字:“太奶奶说这是浪漫的锁,我放了自已叠的海棠纸鹤!”顺着线索找到非遗手艺人,说翻修老宅时发现银锁,被聘书草稿打动,回国还原百年前的海棠聘书仪式……
我们跟着线索找到隔壁庭院,一对非遗手艺人带着太爷爷聘书草稿来,还原百年前的海棠婚俗怀里抱着和当年晏屹川一样亮晶晶的眼睛:“翻修老宅时,孩子挖到糖罐,说什么也要来认亲!” 说着翻开本手账,里面贴着不同年份的糖纸,有我们那辈的桂花,竟也有太爷爷聘书草稿影印件,边角海棠与新糖纸桂花,在阳光下融成同幅画。
晚宴时,年轻妈妈端出樱花糖,说女儿要 “学太奶奶藏甜”。晏屹川晃着当年的糖罐笑:“现在该教小丫头,怎么把新故事,埋进下一个百年啦。” 月光又漫进桂园,小丫头抱着新竹筛采花,花瓣落在她发间,像极了我和晏屹川年轻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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