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日礼物

晚自习的铃声刚落，陈欢正对着一道物理题皱眉头，笔在草稿纸上画了半天受力分析，还是没理出个头绪。旁边的江驰忽然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用他惯有的利落字迹写着：“把摩擦力方向标反了。”

她抬头时，正撞见他转过来的视线。窗外的月光斜斜切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淡的阴影，他没说话，只是用指尖在自己的练习册上点了点，示意她看受力分解的步骤。

“谢啦。”陈欢小声说，脸颊有点发烫。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他不动声色地帮她解决了难题。

起初他们只是前后桌的距离，直到某次分组讨论，江驰被老师分到和她一组。他话不多，却总能在她卡壳时精准地抛出思路，像是提前摸清了她的思维盲区。

关系的变化是从一次雨天开始的。那天放学突降暴雨，陈欢站在教学楼门口犯愁，手里攥着没带伞的书包。江驰抱着篮球从操场跑回来，额发滴着水，看到她时脚步顿了顿，默默把伞往她这边递了递。

“一起走？”他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喘。

伞面不大，两人并肩走在雨里，肩膀时不时会碰到一起。雨声淅淅沥沥，陈欢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混合着雨水的清爽味道，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快到她家小区时，她才发现他的半边肩膀早就湿透了。

“你怎么不往自己那边挪挪？”她有点懊恼。

江驰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嘴角弯了下：“怕把你书淋湿。”

从那以后，他们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陈欢会在他打完球后递上一瓶水，江驰则会在她忘记带早读资料时，把自己的那份悄悄放在她桌上。午休时，她趴在桌上睡觉，总能感觉到他会把窗户关小些，挡住刺眼的阳光。

班里开始有同学打趣他们，陈欢每次都红着脸摆手，却在看到江驰低头轻笑时，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搔过，甜丝丝的。

那天陈欢生日，她没告诉任何人，却在晚自习收到了一个包装简单的礼盒。打开一看，是她上次在书店盯着看了很久的画册。抬头时，江驰正假装看黑板，耳朵却悄悄红了。

她拿起笔，在草稿纸写下：“谢谢。”推到他那边。

很快，纸条被推了回来，上面多了一行字：“生日快乐。”后面跟着一个简单的笑脸符号。

窗外的星星亮得刚好，陈欢看着那个笑脸，笔尖在纸上停留了很久，最终也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作为回应。空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酵，带着少年少女独有的，小心翼翼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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