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是在寒露那天爆发的。
最先倒下的是城西的李屠户,上吐下泻,高烧不退,请来的郎中束手无策。
第二天,他隔壁的豆腐坊老板娘也染了病,症状一模一样。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整个镇子,人心惶惶。
苏晚第一时间关了药铺,带着孙潘莞和几个信得过的学徒,把李屠户家划为隔离区。她穿上厚厚的麻布罩衣,戴着自己缝的麻布口罩,每天进去诊脉、换药,出来时浑身都带着股苦涩的药味。
沈砚辞则接管了镇子的防务。他调派顾言蹊带着兵卒守住各个路口,严禁外人进出;又组织青壮年在街道上撒石灰,把可能被污染的衣物被褥集中焚烧。往日热闹的镇子,一下子变得寂静,只有巡街的脚步声和药铺后院熬药的咕嘟声,在晨雾里回荡。
“药材不够了。”第三天傍晚,苏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药铺,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黄连、黄芩、板蓝根,库存都见了底。”
沈砚辞正在劈柴,闻言停下斧头,木柴裂开的纹路里还沾着晨露:“我让人去邻县采买,最快也要三天。”
“来不及了。”苏晚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眼里布满血丝,“刚才又添了五个病人,都是孩童,烧得迷迷糊糊的。”
孙潘莞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揪得慌。她记得《鹤归》里,镇子从未爆发过大规模疫病,这显然又是“异文”在作祟。它不再针对沈砚辞和苏晚的感情,转而用天灾人祸来撕裂他们的生活,想用现实的困境,逼他们顾此失彼。
“我去帮忙煎药。”孙潘莞起身想往后厨走,却被苏晚拉住。
“你别去。”苏晚的手很凉,“这病邪得很,我怕你染上。”
“那你呢?”孙潘莞反问,“你就能一直撑着?”
苏晚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我是医女,这是我的本分。”
沈砚辞把斧头往柴堆上一靠,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用油纸仔细隔开的米糕:“先吃点东西。”
苏晚摇摇头:“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沈砚辞的语气不容置疑,却又带着温柔,“你倒下了,谁来救那些病人?”
他把米糕塞到她手里,转身对孙潘莞说:“潘莞,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药铺外,沈砚辞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来,是镇子的地图。他指着几处标了红圈的地方:“这是镇上的几处水源,我怀疑疫病和水源有关。你帮我想想,‘那边’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水变干净些?”
孙潘莞看着地图,突然想起现代的饮水消毒法:“可以用石灰!把石灰撒进水里,能杀死很多病菌。还有,让大家把水烧开再喝,别喝生水。”
“石灰?”沈砚辞眼睛一亮,“我这就让人去办。”
“还有隔离!”孙潘莞补充道,“病人用过的东西,必须单独焚烧,不能和正常人的混在一起。照顾病人的人,每次接触后都要用烈酒洗手。”
这些在现代是常识,在这个时代却可能是救命的关键。沈砚辞听得认真,一一记在心里,转身就去找顾言蹊布置。
孙潘莞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疫病或许也是一场考验。考验沈砚辞的担当,考验苏晚的仁心,更考验他们在危难面前,能否像磐石一样紧紧依靠。
然而,“异文”的干扰从未停止。
负责送药的学徒突然说,苏晚开的方子不对,吃了药的病人病情反而加重了,后来才发现,是他被人买通,偷偷换了药材。
镇上开始流传谣言,说这场疫病是上天对沈砚辞和苏晚“逆天而行”的惩罚,说他们俩“不配在一起”,才惹得灾祸降临。
顾言蹊在巡查时,发现有人在水源地偷偷投放脏东西,追上去时,对方却故意引他到苏晚所在的隔离区附近,大喊“顾副将也被传染了”,想借此搅乱人心。
“这些人太可恶了!”顾言蹊气得脸色铁青,来找沈砚辞请罪,“是属下无能,没能看好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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