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冰原的风信 (2-1)

离开帝国都城的马车在林间小道上颠簸了三日，车轮碾过枯黄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林墨掀开车帘，望着窗外掠过的尖顶木屋和挂着铜铃的风车，终于松了口气，比起都城那座融合了东方飞檐与西方廊柱的混搭城堡，眼前的景象显然更符合他对“西方奇幻世界”的想象。

“前面就是铁砧镇了。”驾车的老骑士勒住缰绳，粗粝的手指指向远处河谷边的聚落，“过了镇子，再往北走三日，就是冰原的边缘。”

老骑士名叫巴顿，是沈知言父亲的旧部，如今在边境小镇当铁匠。

听闻他们要去冰原，二话不说便卸下铁匠铺的门板当车厢，套上自己最壮实的两匹枣红马，非要亲自送他们一程。

他胳膊上的虬结肌肉比铁砧还硬，说话却带着山间溪流般的质朴：“冰原的风能冻裂石头，得先去镇东头的艾琳婆婆那里，换几件抗寒的狼皮袄。”

马车驶进铁砧镇时，正赶上午后的集市。

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商贩们支着帆布帐篷，吆喝声此起彼伏，穿皮甲的猎人在兜售雪狐尾，戴尖顶帽的草药师摆着晒干的冰棘草，还有个留着络腮胡的矮人，正用铁锤敲打着烧红的铁器，火星溅在他油亮的头上，引得围观者一阵哄笑。

“这才对味嘛。”林墨看着这热闹景象，忍不住嘀咕。没有了都城的繁文缛节，连空气里都飘着麦酒和烤肉的香气，比皇宫里的熏香好闻多了。

他们在镇中心的酒馆歇脚。酒馆是典型的西式木构建筑，房梁上挂着鹿头和生锈的剑，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驱散了旅途的寒意。巴顿刚点了黑麦面包和炖羊肉，门口就进来一个穿灰袍的瘦高男人，兜帽压得很低，手里攥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

男人径直走向他们的桌子，没等开口，林墨怀里的星核突然发烫和在摄政王府、坤宁宫时感受到的恶意不同，这次的波动带着一丝……熟悉？

“你们在找这个？”男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脸，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右眼却亮得惊人。他摊开油布，里面是半块刻着星纹的金属碎片，和林墨手里的星核边缘完美契合。

“你是谁？”陆承宇瞬间握住剑柄，蓝眼睛里满是警惕。

“以前是冰原的向导，现在是个瞎子。”男人指了指自己的灰眼，声音沙哑，“三个月前在冰封古城外围，被冻土魔人打瞎了眼，捡到这玩意儿。本想拿去找法师看看，却被一群穿黑斗篷的人追着抢，一路逃到这里。”

黑斗篷！又是他们！

林墨按住陆承宇的剑，示意他冷静：“那些人为什么抢这个？”

“他们说这是‘校准刻度’，还说找到完整的‘刻度盘’，就能让冰原的‘齿轮’重新转动。”男人喝了口巴顿推过来的麦酒，喉结滚动，“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这碎片在我手里时，总能梦到一座冰做的城，城里有个穿白袍的女人，总说‘时间快不够了’。”

穿白袍的女人？林墨心里一动。原著里关于北境的记载很少，只提过千年前有个冰原女巫，能用星象预测灾祸，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难道和星核有关？

“你愿意带我们去冰封古城吗？”苏清媛突然开口，指尖在桌布上画着防御符文，“我们可以给你足够的报酬，还能治好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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