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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文把家长意见反馈表折好塞进抽屉，深吸一口气。窗外春雨绵绵，打在办公室的玻璃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那张纸上"教学方式过于宽松，不利于高考备战"的评语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杨老师，别太在意。”

对面的李老师递过一杯热茶，

"陈昊父亲是出了名的难缠，去年还投诉我布置作业太多。"

杨博文勉强笑了笑，接过茶杯

杨博文：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反而成了缺点。

"因为高考不考兴趣，只考分数。"

李老师叹了口气

"家长们都盯着升学率呢。"

放学后，杨博文没有直接回家。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气息。他鬼使神差地走向"静隅"咖啡馆，也许一杯热咖啡能缓解他低落的情绪。

推开门的瞬间，他愣住了。左奇函坐在他们上次的位置，面前摊开着笔记本，正皱着眉头写写画画。今天他穿了件简单的灰色卫衣，耳钉换成了小巧的黑色耳钉，看起来比平时更低调。

杨博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杨博文：又卡壳了？

他指了指左奇函的笔记本。

左奇函猛地抬头，眼睛一亮

左奇函：杨老师！

他迅速合上笔记本

左奇函：不是...今天是在写别的东西。

杨博文在他对面坐下，点了杯拿铁。服务员离开后，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左奇函：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左奇函突然说。

杨博文惊讶于他的敏锐

杨博文：这么明显吗？

左奇函：你推眼镜的频率比平时高

左奇函笑了笑

左奇函：而且眉头一直皱着

杨博文下意识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把今天被家长投诉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左奇函：就因为你鼓励学生多思考，而不是死记硬背？

左奇函不可思议地摇头

左奇函：这有什么好投诉的？

杨博文：高考面前，创新不如稳妥。

杨博文苦笑

杨博文：就像你父亲可能觉得古典音乐比摇滚更'稳妥'一样。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张函瑞告诉他的关于左奇函家庭的事，本不该这样贸然提起。

左奇函的表情果然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左奇函：看来张函瑞调查得很彻底。

他转动着手中的笔

不过你说得对，我父亲确实认为我选择的路是'不务正业'。

杨博文：抱歉，我不该...

左奇函：没关系。

左奇函打断他

左奇函：其实我最近在写的这首歌，就是关于这个的。

他翻开笔记本，推到杨博文面前

左奇函：《标准答案》，讲的是人们总是期待你按照他们设定的路线走，仿佛人生只有一种标准答案。

杨博文读着歌词，每一句都像在描述他今天的遭遇。歌词讲述了一个年轻人如何在各种"应该"和"必须"中挣扎，最终找到自己声音的故事。

杨博文：这...很打动人

杨博文轻声说。

左奇函的眼睛亮了起来

左奇函：真的？我还担心太个人化了，听众会不理解。

杨博文：正因为个人化才真实。

杨博文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杨博文：最好的作品不都是这样吗？从最私人的体验出发，触及最普遍的情感。

左奇函怔怔地看着他，突然笑了

左奇函：你知道吗？这是我离家三年来，第一次有人不是劝我'别跟你爸较劲'，而是肯定我的选择。

咖啡上来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也随之轻松起来。他们聊起各自的工作，左奇函说起在酒吧驻唱遇到的趣事，杨博文分享教学中的小成就。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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