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倒抽冷气的声音伴随着身体因剧痛而弓起的弧度。
“别动!伤口刚缝上!” 老陈立刻按住他完好的左肩,厉声呵斥。
江逾白根本听不进去。剧烈的喘息牵动着胸腔,每一次起伏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他涣散的目光在医务室内仓皇地扫视,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恐慌,最终,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定格在几步之外——定格在桑榆怀里那个被湿透校服包裹、形状熟悉却肮脏不堪的物体上!
找到了!
他眼中的恐慌瞬间被一种近乎贪婪的、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所淹没,随即又被一种更深沉的恐惧取代——它还在!但它成了什么样子?那些纸页……
他挣扎着,不顾老陈的压制,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死死地撑住床沿,试图再次起身。灰败的脸上因为用力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混合着未干的血迹。他的目光如同烧红的钩子,死死钉在那个包裹上,喉咙里发出破碎而嘶哑的气音:“……给……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砂纸磨过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血沫和极致的渴求。
桑榆被他这近乎疯狂的目光和姿态惊得后退了半步,抱着笔记本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那是什么觊觎的珍宝。
林哲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桑榆和诊疗床之间,隔绝了江逾白那令人心悸的视线。他看着江逾白狼狈而危险的样子,眉头紧锁,声音带着一种理性的克制和疏离:“江逾白,你需要冷静!你现在伤得很重!那东西……”他瞥了一眼桑榆怀里的包裹,“桑榆会保管好,等你……”
“滚开!” 江逾白猛地抬头,那双因为失血和剧痛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如同淬了毒的利刃,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和杀意,狠狠刺向挡在面前的林哲!那眼神里的憎恶和排斥,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他像一头被激怒的、濒死的凶兽,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却因为虚弱而显得扭曲破碎:“那是……我的!还……给我!”
他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力而剧烈颤抖,左手死死抠着床沿,指关节用力到几乎要嵌入金属框架里。那目光越过林哲的肩膀,依旧死死锁住桑榆怀里的包裹,里面翻涌的绝望和渴求,几乎要将人灼伤。
林哲被他眼中那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恶意震得呼吸一窒,心头那股火气也猛地窜了上来。他挺直了背脊,毫不退让地迎上江逾白那双骇人的眼睛,声音也冷了下来:“江逾白!看清楚你在哪里!这里是医务室!你刚打完架,差点把自己折腾死!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伤!那个破本子……”
“破本子?” 江逾白像是被这个词彻底点燃了引线,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冷汗瞬间浸透了纱布。他喘着粗气,抬起猩红的眼,死死盯着林哲,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充满嘲讽和恨意的弧度,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如同诅咒:“你懂……什么?你这种……活在玻璃罩子里的人……懂什么?滚!”
“你!” 林哲脸色一沉,良好的教养几乎要被对方刻骨的恶意击溃。
“够了!都给我闭嘴!” 老陈忍无可忍地怒吼一声,声音震得小小的医务室嗡嗡作响。他一把将挣扎欲起的江逾白重重按回床上,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江逾白!你再动一下,伤口崩开大出血,神仙也救不了你!老实躺着!” 他又瞪向林哲和桑榆,“你们两个!要吵出去吵!这里是看病的地方!要么安静待着,要么都给我出去!”
老陈的怒吼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江逾白被强行按回床上,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但那双眼睛依旧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桑榆怀里的包裹上,里面翻涌着不甘、愤怒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痛楚。林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和难堪,后退了一步,但紧抿的唇线和紧绷的身体依旧显示着他的不快和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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