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深夜,亚姆立克拉在皇家档案馆的密室里翻到了那本烫金封皮的古籍。羊皮纸泛黄的页面上,“夸切・乌陶斯” 这个名字被朱砂圈住,旁边的插画描绘着生有十二对羽翼的巨人站在骸骨堆上,掌心托着跳动的心脏与枯萎的麦穗。古籍记载,这位旧日支配者能赐予信徒永恒的生命,也能带来绝对的死亡,祂的力量源于信仰,越是虔诚的祈祷,越能让祂在现实世界凝聚形体。
“光明之神……” 亚姆立克拉用指尖抚过插画上巨人的羽翼,玄铁眼罩下的疤痕突然发烫。他想起母亲临终前咳在稻草上的血痕,想起那些在边境小镇饿死的流民,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成型。三天后,第一军团的随军牧师开始在街头布道,他们展示的圣像正是亚姆立克拉修改过的夸切・乌陶斯画像 —— 十二对羽翼化作白鸽,骸骨堆变成麦田,掌心的心脏换成饱满的谷穗。
“祂能让荒漠长出面包,让病人丢掉拐杖。” 亚姆立克拉站在广场高台上,声音透过扩音水晶传遍全城,右手指向天空中用幻术投射出的巨大虚影,“只要虔诚祈祷,光明之神就会降临,驱散所有苦难。” 他身后的士兵们适时举起粮袋,将发霉的谷物分发给饥民,那些人捧着粮食跪倒在地的模样,让他想起当年母亲跪在亚瓦里奇公爵面前的姿态,只是此刻的他,已是俯视者。
三年间,“光明之神” 的信仰如野火般蔓延。亚姆立克拉在各地修建神殿,要求每个家庭每晚必须诵读他编写的祷文,甚至将派西维尔家族的领地划分为 “朝圣区”—— 派特里克如今已是王国第七军团军长,他反对信仰狂热的奏折刚递上去,就被亚姆立克拉扣上 “亵渎神明” 的罪名,罚没了三成封地,并被派遣到偏远地方驻守,与抵御下界魔物的入侵。而亚瓦里奇公爵的城堡外,每天都有信徒举着 “驱逐旧恶” 的牌子抗议,老公爵闭门不出的第三个月,亚姆立克拉派人送去了一枚用寒冰魔法保鲜的眼球 —— 那是他嫡出弟弟的左眼。
召唤仪式选在革命祭典的第七夜。亚姆立克拉将皇宫地下的国库改造成祭坛,用三千名信徒的鲜血绘制阵图,血线在黑曜石地面上蜿蜒成古籍记载的符号。当第一缕月光透过穹顶的琉璃窗照进祭坛,他摘下玄铁眼罩,左眼的疤痕对准阵图中央,那里摆放着用母亲的铜护身符熔炼的祭坛核心。
“以信仰为引,以血肉为桥。” 亚姆立克拉吟诵着古籍上的咒文,阵图突然亮起猩红的光。地面开始震颤,十二道黑影从血线中升起,化作古籍插画里的十二对羽翼,羽翼末端滴落的不是羽毛,而是粘稠的血浆。夸切・乌陶斯的形体在血浆中凝聚,祂没有面孔,身心枯槁,逸散出的气息让祭坛角落的金币瞬间锈成粉末,却让亚姆立克拉腰间悬挂的冰棺碎片(他始终随身携带母亲冰棺的一角)泛起白雾。
“汝之愿,吾已知晓。” 低沉的声音直接在亚姆立克拉脑中响起,震得他右耳流出鲜血,“用王权为祭,换吾之力。”
三日后,君主在早朝时突然宣布将军政大权全部交由第一军团长。老国王坐在龙椅上,嘴角挂着僵硬的微笑,眼球上蒙着层浑浊的白膜 —— 那是夸切・乌陶斯赐予亚姆立克拉的 “傀儡丝线”,用信仰之力凝结的细丝从君主的后颈延伸到亚姆立克拉的袖口,每当他捻动手指,龙椅上的老人就会机械地重复他的指令。
亚瓦里奇公爵冲进皇宫时,正撞见亚姆立克拉用银匕挑开君主颈后的丝线。玄铁眼罩下的左眼闪着狂热的光,他将沾血的丝线缠在指尖,像把玩宠物项圈般轻笑道:“父亲,您看,这才是真正的力量。比您的公爵头衔,比派特里克的家族荣耀,要实在得多。”
窗外,“光明之神” 的圣像在广场上空熠熠生辉,信徒们的祈祷声浪拍打着宫殿的琉璃瓦。没人知道,那些虔诚的念诵正化作滋养旧日支配者的养料,而亚姆立克拉站在权力的顶峰,左手按着腰间的冰棺碎片,右手握着架空王权的丝线,左眼的疤痕在圣像的光芒下,终于露出了比仇恨更可怕的东西 —— 对复活的偏执,已让他沦为自己召唤的怪物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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